赵具惊道：“竟有此事？陈封竖子。”
太子道：“莫非圣上不怕练材公在外拥兵自重？”
这等动静原属平常，并未在朝堂中惊起波澜。禁军将领平级变更在郑国事极常见的，戍边回都的变更也常见，为的便是制止兵将成为或人私军。
太子道：“如此说，我等可有应对之策？”
徐恒道：“圣上急召卢象山回都，只怕便是针对赵都司了。”
方旭嘴角仍挂着嘲笑：“当今虽压了陈封官位，暗里却赏了他良田千亩。天子如此施恩于臣下，所为何事？”
徐恒轻咳一声道：“以恒之肤见，若当今调赵都司出镇汉中，赵都司只得奉旨。然今后行事却须谨慎谨慎些，不成落人话柄。与西蜀对阵之时尤要谨慎，只要不落大败，当今便无由贬黜。当今虽是处心积虑，然却要到处示人以光亮正大。赵都司若无确切罪名，当今也不会等闲加罪。太子交友边将这等罪名，当今不会用，此天家家事，当今必不肯天下皆知。这点赵都司却不必担忧。”
张铨说完坐下，方旭接道：“二十万燕军便是二十万头饿狼。我北疆驻军兵力不敷，目下共有禁军五万，厢军三万，此中霸州兵马三万，保州兵马三万，雄州兵马二万，营平滦三州因经年没有战事，只要禁军四千，厢军三千驻守。须从梁都调遣军马为援，刻不容缓。以态势看，北燕在仲春十五之前便会出兵，请三位来便是商讨此事。”
方旭心知太子也不肯担这定策之名，想来贰心中已是千肯万肯了。朱休道：“此非为太子殿下一人，若不经此一败，我大郑何来抖擞之日。太子若不能继位，郑国如此下去，亡国有日。到当时，太子又要忠于何人？孝于何人？殿下，只要经此一败，苦一苦边陲将士、百姓，我大郑方有抖擞之日。莫忘了刚才程夫子忠孝之论。”
太子道：“既如此，那便罢了。只是青篱公为何要我本日摸索袁宜直？徐徒弟临去之时曾叮嘱我，要我冬眠些光阴，待到朝中有变之时，或朝政平衡，或军事得胜，方可见机而作。现在朝中安宁，边陲亦无事，我等抓紧行事，只怕操之过急，反获其咎。”
方旭道：“袁宜直不入吾彀中，只欲隔岸观火，此人不成用矣。”
卢豫道：“北燕攻雄、霸、保三州多年，未捞到几分好处，本年便想另辟门路，攻我营、平、滦三州。三州及河北之地虽不富庶，然若攻占三州，便可直趋大河，其间无险可守。渡了大河便是我青州、登州，乃是极繁华富庶地点。即便这一起军马不渡河，也可与西路军照应，双管直下，攻我火线河间、冀州诸地。若如此，我河北之地不保。是以...”卢豫声音越来越降落，至此，已变成一字一顿：“营、平、滦三州决不能失。”
方旭道：“如许最好。宜直觉得如何？”
徐恒道：“当今深谋远虑，岂会想不到这一点。待都司将兵汉中以后，寻一过由，或贬职或远黜，当时都司再无批示熊飞军只能。再由卢象山渐渐清算熊飞军，或改换将领，或调兵远征，熊飞军无复太子掌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