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道:“恰是,此人姓洪名钟字振远,平州本地人氏,是平州厢军团练使,从七品武职。”王焕道:“厢军将领若率禁军出战,不但禁军将领不平,便是兵士只怕也一定佩服。若率厢军出战,厢军战力不敷,只怕难以取胜。”
刘逊看着二人,深深施了一礼。
张羽不解,只得悻悻坐下。
秦玉道:“这洪钟前几日守城之时功绩甚着,又值房营察看使出缺,及仁何不将他归入禁军,暂代马进之职,待今后禀报陈制司,再上报兵部、吏部为他叙功。以从七品升任正七品察看使,这事断没有不准的。退之觉得如何?”
张羽拍案道:“此计大妙。憋了这几日,若不出城厮杀,岂不教燕人过起安稳日子来?及仁为主将不成轻出,自是我张羽出城了。”
刘逊点头道:“岂可如此。慕容不离此计非诡计,实阳谋耳。滦州乃大郑国土,这些百姓乃大郑子民,我岂可因守城而不顾子民死活?”
秦玉拍案道:“本来如此,他便将营州百姓赶到我滦州来吃我粮食,欲使我滦州早日断粮。”
刘逊道:“我亦无良策,慕容不离此计没法可破。只是刘逊既身为滦州父母官,这些百姓虽非滦州人氏,然入了我滦州,便是我之子民,天下岂有使后代饿死之父母?刘逊断不能使一人饿死在滦州。”
秦玉忙叫住他:“鹤霄且慢,且先安坐。”
张羽嘿嘿嘲笑道:“洪振远技艺不逊于我,璧城不必虚言宽我之心。”
秦玉以目视王焕,王焕噤口不语。刘逊看看张羽,也未说话。
秦玉道:“只是此人非禁军将领,乃是厢军。若遣他出城,只怕禁军不平。”
王焕道:“退之之意已决,便依退之。只是滦州存粮,尚可支撑全城一月不足。目下却已有百姓人家断炊,我等亦不成坐视,若入城灾黎过量,又要管他不致饿死,粮米如何够吃,退之可有良策?”
王焕道:“我等切不成中了燕人奸计,再有百姓到来,只不开城门便了。百姓天然散去,方可保滦州无虞,百姓也一定便饿死。”
秦玉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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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焕道:“你说此人是厢军将领?”
世人坐下,秦玉接道:“燕人施此毒计欲乱我滦州,我岂能教燕人好过?这几日未交兵,我军已规复元气,燕军也必有懒惰之心。何况本日城中接入诸多灾黎百姓,燕人必以我事多烦乱,不能他顾,他必定无备。我何不彻夜遣军出城,剿袭燕虎帐寨,虽不能一克服之,也可挫其锐气,乱其军心,教他不敢小觑了滦州。”
王焕与秦玉面面相觑,王焕道:“退之是文官,天然不能不顾苍存亡活,然我等武将却须得保滦州不失。如果粮尽,滦州如何守得?”
秦玉道:“马保与杜挚皆不成。马进死节之心结未解,他二人若出城,我只恐他只要杀贼,不肯回军,反有陷身之险。”
张羽“唰”地站起道:“我是武将,并不懂退之这番心机,若论我本意,原不欲尽收百姓入城,然退之死守滦州之心我却明白。百姓之事本是民政,原该退之定夺,张羽存亡随之便是了。”
张羽道:“也好,遣何人与我同去?”
世人都呵呵笑了起来。
刘逊冷冷道:“放百姓入城,最多失一滦州,拒百姓入城,失却的倒是天下民气。其间得失,璧城还需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