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道:“谢陛下体贴,都已安设好了,临颍老宅中只留了二弟一家打理。”
郑帝道:“朕断不肯有负功臣的。伐蜀之事,卿等的心机朕都晓得了,本日朕也乏了,便议到此罢。伐蜀主将之事,过后朕便会有旨意的。筹办出征之事不成担搁了,崔言,你拟一份伐蜀檄文,书记天下我大郑伐蜀之心,朕要堂堂正正挞伐蜀国。出使燕国、楚国的使臣人选,你政事堂考虑一下,再奏与朕。就是如许,都散了罢。”
郑帝道:“也罢了,你是武将,能想到这些已是不易。崇恩,听闻你已将父母家小接到都中来了,可安设好了?”
崔言道:“是。兵甲亟作曰庄,胜敌志强曰庄,不知武庄二字陛下觉得可否?”
陈封笑道:“臣这点私心,如何能瞒过陛下。”
虽知这并非郑帝本意,但听到这四个字,陈封还是心中一震,忙道:“陛下,臣与卢太尉分歧,臣资望太浅,功劳微薄,纵是立下灭蜀大功,也不过紧随石、李二位都司罢了,尚难与卢太尉并论。昔日徐少保功高,也没有灭国之功,如果卢太尉立下这场大功绩,只怕便要盖过徐少保了。”
陈封道:“单以战事论,臣觉得卢太尉确是最好人选。”
谥法当中,定字另有一层意义为追补前过,崔言却不便明说,郑帝已明白崔言话中之意。但定字又有践行不爽,存行不二之意,郑帝却不肯以此许于赵具,便道:“定字首义乃是大虑静民,安民大虑,赵练材虽有功,却与民无涉,这字不当,再拟一个来。”
郑帝嘲笑道:“如果你陈崇恩立下此功,还可制衡于卢象山,但是么?”
郑帝道:“那就好,你现为都批示使,按例是该住大一些的宅子的,只是你确是功劳不显,朕也无由犒赏。待你再建功后,当时再赏你也不迟。”
陈封道:“臣不敢坦白,昨日所奏,俱是臣心底肺腑之言。”
郑帝道:“年青人,盼望建功的心热切些,也不为大过,热中功名,总好过淡泊名利。只是朕的心机却并非你测度的这般。卢象山、石方白、李克让这三人虽是良将,却都已年过五旬,而朕的大郑,今后倒是要一统天下的,如果只用这三人,不历练新人,待这三人老病而去,朕的子孙另有何人可用?是以现下伐蜀便是历练年青将领的大好机会,功绩都给了白叟,新人何时才气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