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好兴亡云烟事请大师保藏:兴亡云烟事小说网更新速率全网最快。
刘逊道:“永业不在庙堂,胸中纵有万般抱负毕竟徒呼何如。永业若在庙堂,以兄胸中所学,纵不能为官,也可摆布朝局,纵横捭阖。”
刘逊摆摆手道:“永业自谦了,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当日秦璧城也是这般说。论才学,我断不及你二位的,我不过肯实心做事罢了。也是因我出身贫寒,深知官方痛苦,为官之时肯为百姓着想,这才有些政绩罢了。说得远了,秦璧城知我与永业是旧识,便多番扣问永业旧事,敬慕永业之心已不必言表矣。后又四周密查永业动静,本年四月终究得知永业你在关中逗留,他与我商讨,要我请你入都,我这才修书与永业。他又通过兵部使驿传送信与永业,才有我二人本日之会。他得知永业困顿万胜镇之时,心急如焚,立时便寻两条官船去迎你,也才气及时赶到。如果以我微薄之力,只怕没法及时赶到,永业兄便有性命之忧了。永业,璧城之心如此,只怕比之昔年汉昭烈帝也有过之而不及了,永业莫非还要再考虑么?”
很久,徐恒放动手中杯,叹道:“秦璧城这番情意确是可贵,只是不瞒退之,三年前之事我岂能有一时或忘。三年前我与陈封、秦玉皆不了解,却不知不觉做了敌手。那晚秦玉护着洪福到东宫传旨,他自始自终一言未发,那般景象我犹在面前。本是各为其主,我对陈封、秦玉并无痛恨之心,只是我终归做了他部下败将。我已无雪耻之心也便罢了,若再做了他幕中之宾,岂不被天下人嘲笑?退之,我放不下这重苦衷。”
刘逊叹口气道:“永业,你这番心机我如何不知,只是永业莫怪我直言,你最为缺失之处便是心机太重。世人只以成败论豪杰,谁管你奸佞信诚。昔年尉迟敬德数败于秦王之手,后终帮手太宗成一代圣主,其名也列于凌烟阁之上。又有何人说尉迟敬德非豪杰?你浪迹江湖,毕竟做不出功业来,难道孤负胸中所学?你若就此终老平生,晓得之人说一句徐永业管乐之才,可惜生不逢时;不知者又有何人能记着永业之名?兄或可于史乘当中,于令尊之传后附一小传,记兄姓名,或驰名无字,或有字知名,也不过百余字耳,如此岂是永业心中所愿?愿兄细思之。”
徐恒笑道:“退之将我看得太重了,我自发有些学问,却也不敢自视如此之高。我知退之欲我入幕为宾,却不知退之是想我入何人幕府?”
这一夜,二人直将宅中酒喝个罄尽。所幸街上酒铺也是彻夜不歇,便遣小厮锄药去酒铺沽酒,又痛饮直至寅时初方才纵情。二人也不洗漱,便胡乱在床上躺了,抵足而眠。
徐恒端着酒杯,杯中酒浅浅映着明月。徐恒也不喝酒,只谛视动手中之月,沉吟不语。刘逊也不催他,只抬头望着空中皎皎月轮。一时,院中静如秋水。
这等事徐恒早有预感,是以听刘逊所言也并不觉非常惊奇,叹道:“我等当年保太子便是推测会有本日,如此说,退之亦是要我谋逆了?”
刘逊道:“永业说的不错,我二人数年未见,本日方能相逢把酒,若论起这些世俗之事,岂不污了这无瑕明月。好,本日不说这事,只话昔日之情。”
徐恒醒来时已是中午。醒来后只觉口干舌燥,头疼欲裂,忙唤菊儿倒茶来喝。待喝干一盏茶,才想起不见刘逊。菊儿道刘逊只睡了一个时候,卯时初便仓促拜别了,临去时还叮咛说今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