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还没欢畅一会儿,就听玄奘话锋一转,道:“说到菩萨戒,公主方才所言非虚,此戒乃是大乘律仪,二位王子若受此戒,就当顺从大乘佛教之法,戒食众生之肉。”
“弟子真是恋慕法师,”麹文泰感慨地说道,“身处世外,便如清风明月普通,无烦无恼,无挂无牵。哪像弟子这般,每天凌晨一起来,就是一大堆烦恼的事情!”
“法师不必多礼,”统法师淡淡地说道,“刚才听法师所言,烦恼与菩提并无二致,那么学佛之人也就不必修惑断惑了。”
比如此时,如果只命皇宫以内戒肉,那绝对是件功德无量之事,后妃公主等人看起来都同意,两位王子固然爱吃肉,但只要受了菩萨戒,就不难压服。
太妃欢畅地说道:“到底是大唐法师,一出言便分歧凡响,也难怪在凉州,那些西域客商们听法师讲经,听得是如痴如醉呢。”
“当然是依佛所说,了然四谛之义,方可断惑。”统法师道。
听了这些,统法师顿时呆住了。西域风行的是小乘佛教,像《法集经》、《风雅广宝箧经》如许的大乘典范,和尚们是很少读的。但他晓得,这些经籍是存在的。
玄奘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消应对那些奇特的女人了!
“王儿来的恰好,”麹文泰对玄奘说道,“城西的宁戎寺乃是皇家道场,极具寂静气象,法师就在那边为两个皇儿授戒吧。”
“当然记得!”麹文泰道,“只是文泰一向不解其义。”
玄奘已经看出,麹文泰是个喜好走极度的君王,浅显人极度一些也就罢了,恰好他是一国之主,因此他的极度更轻易以一种逼迫和号令的体例闪现出来。
听到这里,一旁的彖法师忍不住问道:“那就是说,还是必须先破烦恼、断烦恼、舍烦恼,才气够求证菩提。法师是此意吗?”
“是啊,”宇文王妃也接口道,“此真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大师就穿戴这件僧衣登上法坛,哪怕就是坐着不动,也管束统统的人都不能不打心眼里爱护!”
“多谢大王。”玄奘合掌道。
“如何?”龟兹王妃阿依那面露对劲之色,“我早看出来了!早跟你们说过,这位大唐来的法师不是凡人,不能小觑了他,你们还不信呢!”
“阿弥陀佛,”一声衰老而又宏亮的佛号声突然传来,“法师之言差矣!”
玄奘答道:“如果大王想要消弭烦恼,只怕会带来更多的烦恼。”
“受戒?受甚么戒啊?”公主纭姝非常猎奇。
统法师面有怒容:“法师的意义是说,当我们碰到烦恼的时候,只需随顺于烦恼,就是菩提了?”
“悭、嫉、破戒、嗔恨、懒惰、狼藉、愚痴、无智,戏论,此非菩提;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聪明,无戏论者,名为菩提。
但是这位君王一句话,号令全都城茹素,却实在是件脑筋发热的行动。高昌毕竟分歧于中原,固然果味较多,蔬菜却少,全民食素会不会引发饥荒都是个题目。到当时,可就不是甚么“逼迫令民气生恶感”这么简朴,而是真的要激发国度动乱了。
玄奘答道:“回大王,此段经义,简朴地说就是,烦恼是陶土,菩提是陶器。泥土都是一样的,火也是一样的。分歧的是,菩萨用来盛蜂蜜,而凡夫则用来装肮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