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道确切跟吐蕃没有干系。”阎摩将转经轮再度收好，“但厉鬼道和吐蕃却大有干系。”
合德点头。明天被影卫带返来以后，她就感觉少见阿修罗王为妙。
薄子夏披衣下床，摸了摸额头，感受烧已经退了。她走出房门向两边看看，驿站里静悄悄的，乃至能听得见楼底下掌柜在拨算盘珠子的声音。薄子夏转头问央金：“你的那些家人呢？”
阿修罗家属平时并不住在地宫当中，而是分离到城中和四周的山中，以城中的阿修罗众最多。
她躺了一会儿，又睡熟了。不知睡了又多久，一阵拨弄三弦的声音将她吵醒。薄子夏展开眼睛，见天已经大亮，央金正坐在房中拨弄三弦，弹着弹着，便随曲调唱起来。薄子夏听不懂她所唱的歌词，只感觉央金的声音高亢美好，比之城中最好的歌姬，不知要胜出多少。
“忙？”薄子夏随口问了一句，央金连连点头：“我们有个仇敌在这城里，阿爸他们是去报仇的。不过你不消惊骇，这事跟你没干系。”
“如何――”合德一时没弄明白他这话的意义，阎摩顿住脚步，大声道：“修罗道中很多人都被杀了！”
“都死了？”
“吐蕃那边的转经轮。”阎摩嘲笑了一声，“舍脂，你明白了吗？杀人的应当是吐蕃人。”
顿珠手探到衣衿里，俄然神采一变，用吐蕃语孔殷地和央金说了两句，就蹬蹬跑下楼。央金将手上的布巾往盆里一扔，啐道：“阿谁笨伯，他把阿妈的遗物给弄丢了！”
央金嘻嘻笑了起来，脸上闪现两个酒窝：“阿叔也夸我唱得好，比我阿妈唱得要好呢！”她兴冲冲地说个没完：“在这里唱也唱不开，真不痛快。夏天的时候在吉曲河边的草地上唱，太阳照在雪山上，云从天上流畴昔的声音都能闻声，草地上只要牦牛在吃草，那才让民气里欢乐。”
“是个转经轮。”央金用袖子擦擦眼睛，“能够是打斗的时候太镇静给掉了。现在再上哪去找？”
薄子夏悄悄挪了下小腿，央金抱着不放，反而又搂紧了一些。薄子夏哭笑不得，想央金也是没复苏过来，也就随她了。
“遗物？”
“修罗道跟吐蕃没有干系。”
“这是刀伤吗？”薄子夏问道。
过了中午不久，就见央金那些家人都神采凝重地返来了，他们却并没有急于上楼，而是聚在楼下烤火说话，只要央金的哥哥顿珠捂着胳膊走上楼，也不管薄子夏还在房中，低声跟央金说了两句，便解下一只袖子。他的胳膊上有一道细细的刀伤，正往外渗着血。
薄子夏是她的心魔。
“我不晓得，应当不是厉鬼道干的。”阎摩一边说一边往大殿以后走，“被杀的阿修罗家属都是住在城中堆栈的。我本日有事畴昔叮嘱，一推开门出来，见楼上楼下都是死人，吓得我差点就去衙门报官了。”
合德不知怎的，心中竟然生出一丝窃喜来。最好是厉鬼道返来复仇了，她就更有光亮正大的来由去杀厉鬼道的人，去找薄子夏了。
“总能找到的。”薄子夏安抚道，她不明白为甚么丢了一个转经轮让央金这么冲动，大抵是央金对她阿妈的豪情非常深厚吧。央金低着头，俄然抱住了薄子夏，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小声抽泣了起来。薄子夏拍着央金的后背安抚，就像两三年前安抚合德那样。但是在她的影象中，阿谁合德确切是死了，连带影象都变得恍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