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道:“你有过阵图,也会迷路不成?”
展长生唯恐这幼雕突然变大,是中了甚么妖术邪法,手掌会聚灵力,落在毛毛淡金羽毛上细细搜索。
那乌云灵罴最爱食肉,乃是四阶的凶兽,只是展长生根深蒂固,总拿凶兽当萌宠对待罢了。
潘辞发笑,终是接过那宝贝,支出储藏灵药公用的玉匣中,复又长叹一声,“不想我也有被人威胁的一日。”
甫一入内,便是天光蒙蒙,无边无边,雾气散去时,二人面前便鲜明现出一片白雪皑皑的田野。
那根枝条,恰是太慧竹枯萎之前,遗留的竹鞭。
这雪景如梦如幻,看似美景,实则满含杀机,大雪封山对百姓百姓而言,不啻一场灾害。
展长生垂目不答,只见二人一雕已靠近山顶,灵光青雾一道环绕,仿佛瑶池,他将毛毛支出灵兽袋中,沉声道:“蒙潘道兄错爱,只可惜鄙人无福消受。结缘之事,不必再提。”
展长生抬手接住一片雪花,那结晶精美绝伦,美不堪收,却转眼化作了一滩净水。
潘辞一朝到手,未免有些不知满足,指尖蠢蠢欲动,又抚上展长生垂落肩头的发梢,眼角却瞥见那修士慢悠悠取出阵盘,只得暗叹一声,后退三步,规复了君子君子的模样,柔声道:“你是异客。”
潘辞清秀眉头紧紧蹙起,却还是不甘心,追上前去握住他手臂,沉声道:“斩龙枪入魔极深,无血无泪,他对你有霸道独占之意,却并无倾慕疼惜之心,长生,你莫要被骗了。”
潘辞却似听不出他言下调侃,只反手将那玉符支出怀中,旋即肃容道:“长生,屠龙神仙既与我先祖有点渊源,我二人也算世交,如此我便托大,同你直言相告。”
潘辞言罢,便迈步向前,悄悄将展长生拢在怀中抱上一抱。不料他尚未松开手臂,便觉一股大力发作,将他掀得撞在竹墙上。
他便嘲笑道:“我生在永昌国清河村,猎户出身,不幸十岁丧父,十六又失了母妹,村破家亡,举目无亲。”
展长生堪堪眉梢上扬,一句“你竟如此珍惜师弟”竟生生被噎在嗓中,将本身噎得面皮涨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展长生又听他提了这称呼,一时候剑眉紧皱,却故作茫然道:“何为异客?”
只愿这秘境当中,不会有刻苦的凡人百姓。
展长生道:“潘公子谈笑,我等修道者顺天求道,逆天争命,出则吐故纳新,争宝夺运;入则一日三省,淬炼道心。何来闲暇风花雪月,更遑论龙阳断袖……潘公子若不明白……不明白也罢。”
鲜明是一枚青玉符,此时潘辞强运灵力,那玉符上便利缓缓结出一片珠光宝气的结网,同望山阵入口处的网一模一样。
潘辞跟着半堵竹墙落地,竭力站稳,却已被水弹淋了满头满脸,衣衫尽湿,狼狈不堪。那贵公子玉树临风,何曾有过这类失礼之态,不顾生机,仓猝掐个法诀,将一身水汽迫得干清干净。
展长生三缄其口,将自作孽三字硬生生压下去,还是踏雪前行。
展长生听他腔调平平,全无夸耀之意,亦只道:“本来潘道兄乃王谢以后,失敬失敬。”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忙到吐,然后电脑被偷了,周五临走时,包又被同事锁柜子里,钱包啊卡啊全取不出来……这是天意逼着我宅家里码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