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心头剧震,一则,修仙世家中,确然有一个唐氏如雷贯耳,曾经几乎一统十洲三国,其天赋之众,其范围之巨,几能同神国对抗。
潘辞乃是剑修,凡是剑修个个皆是心高气傲,不管表象如何,骨子里俱是桀骜之辈。先前他为展长生之故才谦让展龙,不料这大展道兄竟如此不通情面,不知进退,一再咄咄逼人,潘辞如何能忍?
展长生皱眉,神识四扫,竟不知为何灵力运转凝涩,举步维艰,他神识分散竟不敷十丈周遭。
这便是默许了。
下落之势甚猛,二人灵力竟半点不起感化,那人却生生在半空转了一圈,后背落地时,还是将展长生紧紧护在怀中,生生做了肉垫。
潘辞却缓缓暴露一抹笑,又道:“唐氏七百年前盛极一时,现在却只得我这外孙一点血脉残存。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耕耘田。唐氏先祖,不幸一语成箴。”
展长生心头海潮狂涌,眉心越皱越深,本来他只道本身是个异数,不料这修仙大陆竟到处有穿越的前辈们遗留的陈迹,先有白玉小巧塔的前主,后有青元上仙,又有百世仙尊,现在竟然更来个耳熟能详的唐寅。只怕此中,另有玄机。
但是天妒英才,这唐氏豪杰在数百年直接连陨落,又被邻近宗门世家落井下石,日趋式微,终究绝了后。展长生偶尔在阛阓听那江湖逸闻,蜚短流长,便听闻过唐氏世家各种旧事。彼时大家感喟,只道天道无常,盛者必衰,新兴的世家王国,宗门大派,再无一族能抵唐氏昔日荣光的万一。只怕是神王顾忌,用心降灾与那唐氏。
潘辞肃容道:“并非如此,传闻先祖曾得遇一名修仙前辈,以武入道,极其刁悍,便是神王也不放在眼里。那位前辈爱武成痴,却自枪法里贯穿出一套百兵诀。传闻是以枪化一百零八种兵器,发挥时能力绝强,有惊六合泣鬼神之功。我那先祖同那前辈皆为好酒之辈,极是投缘,故而蒙前辈不弃,赐了一套天弓诀。只可惜仙诀保存至今,也只未几余余几个零散招式罢了。”
展长生忧心忡忡,一时候堕入沉默中。
展长生亦是挂记,折身行至门口,远眺屋外竹林。极目以内俱是成片翠绿欲滴,层层叠叠,铺展至远方,犹若竹海涛涛,无边无边。
展龙闻言,方才将潘辞松开,冷哼一声,却还是诘问道:“你外祖又自那边得来?”
修士诊脉,乃是以灵力渗入对方经脉当中,用以查探修为或者伤势,只在相互信赖的师门、好友、道侣间可诊脉。
那紫光顿时暴涨炸裂,化作千万道剑光,朝着十方八面、天上地下吼怒射去。其势如虎、其利胜剑,兽群不管间隔远近、修为凹凸、外皮厚薄,皆被扎得满身对穿。
展龙冷道:“你竟为旁人讨情?”
待展长生收回灵力时,潘辞那惨白神采便有所好转,他长舒口气,却皱眉道:“不知阿礼同你师兄去了那边。”
他收了阵盘,道:“快走……”
展永内行指紧扣,颤声道:“潘道兄那位娘家先祖,尊讳但是单名一个寅字?”
潘辞那进犯不分敌我,除了近在身侧的展长生同许文礼,就连展龙亦未曾幸免。一身六铢衣被刺穿很多洞穴。
高台分崩离析,展长生诡计召出木简,那木简却不过同他打了个照面,奋力挣动几次,就忙不迭缩回乾坤戒中。展长生身不由己,随崩乱碎石一道坠落,旋即腰身一紧,被展龙拢在怀中,落到一处残存的楼宇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