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千阳精笔墨,通乐律,乃至有人赞其“一词惊天人,一曲动天下”。若说他另有对不出的对子,难以让人佩服。
这春联了解起来实在不难,乃至轻易对出,可让民气惊肉跳的是它的意义,明目张胆、实实在在地讽刺大梁,兵败邶国,不战乞降。
眼波流转,萧暄持续向下探去,宝王爷下首坐着端王萧熿,康王萧燷,恭郡王萧焐等,劈面则坐着成王萧煁,安王萧煶一干人,世人都带着世子,皆是皇亲勛贵。
言毕,肃宗率先一干而尽,诸位使臣亦是纷繁饮下。
“回皇伯父的话,国宴乃是天下第一宴,场面弘大,暄儿见猎心喜,四下看看,并无他意”,萧暄短小身子站起,目不斜视,哈腰拱手,放缓声音,口齿清楚。
肃宗点头,笑着摆手表示萧暄坐下,这是个聪明孩儿。
萧暄见状,悄悄攥紧拳头,眼底出现猖獗之色。
皇太子萧煦劈面坐着别国使臣,抢先一人便是邶国皇子穆索尔,昨儿个被打得昏了畴昔,头上缠着白布,眼神阴狠,双目如冰,一派深思抨击之样。
以往跟着春春季甚,跟从父王进宫的次数更加频繁,面圣的机遇垂垂增加,萧暄对于肃宗天子并不害怕,相反总感觉这个仁慈君主少了几分威慑,现在他亦不再藏巧,言语之间自是落落风雅,气度沉凝。
言讫,一片杯盘相撞,倒吸冷气声。
酒宴之盛,令人咋舌,金碗银碟,象箸玉盏。
首坐之上,几杯酒下肚,肃宗再次执杯,面向本国使臣们,语气持重,“诸位使者,千里而来,不辞舟车劳累,通报国书,与大梁交好,朕不甚感激,请共饮此杯。”
“梁国天子陛下,听闻贵国文明鼎盛,能人浩繁。小王前些时候在路上,听了一个对子,至今还未对出。还请梁国诸位臣子阐扬大才,给出下联,解了小王利诱”,一向溺于歌舞的淳于千阳朗朗发起,眼底却暴露一丝不平常的意味。
也罢,终有一天,他会自食恶果,落得个惨痛了局。
此言一出,众臣不解,交头接耳,相互群情,不知这夙来以诗词丹青著称于世的南越二皇子究竟卖的甚么药。
其间主客呼应,觥筹交叉,言谈不竭,倒是一派平和之景。而就在氛围和谐之际,一个高耸的声音倒是呈现。
“哦,说来听听”,肃宗眼神一凝,倒是不温不火道。
穆索尔听了淳于千阳的话,再看茂发王,一阵隐晦对劲。
眯了眯眼,萧暄歪着脑袋,悄悄揣摩,不知怎的,她总感觉宝亲王常日里不太待见萧煜与她,至于此中启事,倒是无从探听。唉,但愿不如果甚么化不掉的大恩仇。
萧暄一愣,大殿如此多人,皇伯父偏生先叫了她,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当年还是太子之时,崇拜叔父瑞王萧鍇,便与其次子萧煜常常作伴玩耍,同榻而眠,交谊深厚。即位前夕,穆宗更是临终嘱托,善待瑞王一家,不但因兄弟之爱,另有其护驾之功,安国之劳。肃宗闻言,连连落泪,铭记于心。
先皇穆宗即位后,曾叨教国师,子辈多行火德,故命令凡是本身子侄,均已火字辈赐名。是故萧煜这一代名字大抵较为类似。而肃宗天子本名亦不叫萧恪,而是按端方定的萧煯,然立为太子,行监国之责后,便改成萧恪,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