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玄宗本有借吕子通之手,挡下伍天柯之意。此时已然与吕子通翻脸,情知事当缓图,眼下决计讨不到好去。旋即嘲笑数声,口中大声道:“既然吕门主不辨原委,偏要寻老夫倒霉,老夫他日作陪便是!山前不见山后间,贫道先走一步,此番恩仇来日方长!”
“你这肥猪好不要脸,眼瞧着本日你们飞鹰帮人多势众,便要乘势以多欺少么?你们伍帮主与我们门主的比斗之约,现在还未告终,怕是你晓得他会输,这才口出此言吧!”
伍天柯脸上面皮抽动,沉声冷哼道:“托吕门主的福,伍某还存得几口气在!倒是你五行门动静通灵,多么好处都不会错过,伍某端的是好生佩服!”
伍天柯刚才为孙玄宗偷袭所伤。此时内息有损,暗思如果单打独斗,定然胜不了吕子通。他本也存着仗着场中妙手浩繁,五行门世民气有所顾,一拥而上定可将莫雪茵擒住。
但此时为金玄策将心中策画叫破,倒也不好乘人之危,当即心下衡量一番,拱手肃声道:“吕门主,本日你侄儿伤重需治,伍某不捡这现成的便宜!你我之间恩仇,他日再行算过!”说罢抬手一挥,回身便走,飞鹰帮世人随之而动,数十人半晌也去得远了。
她愤恨本身变成大错,正深思找个清净地点一了百了,蓦地间瞅见身边的莫雪茵神采苍茫,霍地一把扯住她手臂衣袖,哽声嚷道:“莫女人,先前诸般失礼之处,我我给你赔不是啦!你真的没法……没法救我师弟了么?”
吕子通自揣这番言语本无何不当,却不知刚巧说在了孙玄宗平生把柄。本来龙虎派阴阳两路心法,代代相传以来,修习阳刚一起内功者为众。阴寒路数的内息只因难入门径,夙来妙手鲜有,久而久之也便问津者寥寥。
吕子通此时虽是心如刀绞,把莫雪茵的话倒是听得逼真。欣喜之余却也多有疑窦,侧眼打量莫雪茵一番,心中忽地明白几分,不由地暗叹数声摒却所念,转而冲伍天柯拱手朗声说:“客岁两淮一别,想不到本日在此巧遇,伍帮主别来无恙!”
他昔年及不上江紫彦,本就引觉得讳。吕子通说的这几句话,无疑暗揭了贰心头疮疤。念及旧事,孙玄宗不觉间恨意上涌,沉然半晌,抬眼望天,冷冷道:
吕子通年过半百,便历国仇家恨,早已淡然存亡。但目睹柳少阳遭此横祸,本身有负师兄之托,禁不住心头悲苦,顿了顿恨声道:“孙掌门,想不到你妄为玄门逸士,竟冲一个长辈下这般毒手!我吕子通不管此事全怨得你与否,从今今后,我五行门与你龙虎派势不两立!”
伍天柯听得眉头大皱,出声喝止道:“霍瘦子,你休得胡言乱语!”他身为帮主,平日里积威重。霍天魁虽是粗鄙之人,心中惊惧下,也只得把大半句话生生咽了归去。
孙玄宗心中有鬼,神采微有讪然,旋即缓缓道:“吕门主,莫女人说得确为不假!但是此事若不是你那义女不分究竟,偏要逞能。老夫又怎会骑虎难下,累得令贤侄重伤至此!”
莫雪茵杵在一旁,也不知在思多么难以相决之事,此时身处险境,竟而思虑入迷。倏然间听得水玄灵有此一问,蓦地心肠百转间,开口低声道:“玄灵姐你别说啦,我……我定会救他便是!”
但当年龙虎派第一妙手江紫彦所修炼的,却恰是阴寒一起的内功。当为孙玄宗所迫拜别之时,将这一起玄功的内功心法也裹携而去。当时江紫彦年纪尚轻,玄功未有传人,龙虎派修习阴寒内功之士,也便由此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