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莲游移了一下,便从那匣子中拿了一根羊脂玉素雕莲花的簪子。画屏自她手中拿了簪子,便给她攒上。
他说的有些断续噜苏,到厥后更有些腾跃混乱。
曲莲却未在乎他这番话,只是问道,“你说侯爷对他的态度与旁人分歧?”
裴邵竑觉得她已然睡着,却又听她低声道,“世子,你今后便是不喜此人,也不要与他抵触。如果相安无事便以礼相待,如果偶有罅隙……你,也且忍忍。他恐怕不是普通人。”
裴邵竑“嗯”了一声,又道,“父亲脾气不算好,对我们兄弟都没甚么耐烦。我却不止一次见他对阿瑄温声悦色。”
他低了头,气味便有些洒在她额头上,带着些男人的炽热与倔强。曲莲侧了侧脸,几近将脸庞埋于被衾当中,才闷声道,“侯爷一面将阖府迁于庐陵,一面又对庐陵王非常防备,这便是冲突之处。我本想不通此处,现在听你提及这些……恐怕侯爷心中,另有明主。”
见他这般扣问,曲莲脸上淡笑了一下回道,“喜好。”手上却未停下行动。待他头发已然半干,便问道,“要叫画屏出去给你束发吗?”
两人到了峥嵘堂的花厅,直等了一盏茶的工夫,还未见裴湛出来。裴邵竑方要让那守在花厅的小丫环再传一次。却见从东间宴息处走出来一个年青妇人。
曲莲起家讶异的看着他走向净房,便跟在他身后道,“世子这是做甚么去了?”
曲莲一听便知,他倒不是为着让她出谋分忧,不过是想找人倾诉下心中沉闷。她便只悄悄的听着,并不打岔。在这些只言片语当中,她倒也听出了些端倪。庐陵王欲与裴府攀亲那一段,倒是将她悠长以来的迷惑给捋清了。他执意要将她带来庐陵,的确是为了回绝与庐陵王府联婚。从他话中能听的出,恐怕这也是裴湛的意义。
“倒也不是,就是感觉有些素净。”裴邵竑道,“我昨日让丁宿去城里的银楼挑了些金饰返来。他也是个粗人,不懂这些,只听那老板说这些都是当今都城时髦的款式,他便杂七杂八的都捎了返来。你看着可喜好?”
曲莲自铜镜中摆布看了看,便奖饰道,“确切妙技术。”
曲莲没作声,给他束了发,簪了根一样是羊脂玉却雕成竹节的簪子。待他将那件宝蓝色团花纻丝束腰直裰穿上后,那贵公子的模样一下子便闪现了出来。
裴邵竑闻言,从那堆红绿中,将那南珠花钿拿了出来。细心瞧了瞧,便见这是一个缠丝鎏银的并蒂花宝结,只在花蕊处和外沿镶了一圈南珠,看着也有拳头大。他便亲手将这宝结给她戴上,确然与那羊脂玉的莲花簪子非常相称。又见她耳垂处只带了对赤金的耳笼,便又从那暗格中挑了对赤金镶珐琅的玉兰花坠子让她戴上。这才拉着她出了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