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太妃话中的警告之意,实在较着。便是几位世家夫人也忍不住瞧向她,面上也露了几分不屑。
世人此时皆打量起这二人,殿内垂垂温馨下来,陈留郡主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了。看着站在穆太妃身侧的曲莲,一身正室才气上身的大红色通袖袄刺得她心口疼痛。她早就想看看这个能名正言顺立在裴邵竑身边,冠上他的姓氏成为他老婆的女人到底是何模样。
两人正说着,便到了水榭,自有王府丫环为世人布了座椅。年长的夫人们坐了一处,年青的蜜斯们便自坐在一起。曲莲捡了边角的桌子坐了下来,裴玉华便挨着她坐了。曲莲环顾了四周,却发觉方才那位赵侧妃不见了身影。再者,陈留郡主仿佛也并未跟来水榭。
说到这里,见穆念娇撇了脸,赵侧妃也不在乎,持续道,“她如果个心机简朴的,立时便拿了那琴谱出来,世人所见不过是她家竟也有这类宝贝,更有些人也会想着‘这位世子夫人真是宇量局促,在殿上便于你置气争锋。’只是,她却没这么做。先是不言与你对视,不过一息之间,便是我那会子也感觉你鲁莽莽撞,更何况太妃与王妃,另有那些夫人们。这一下子,便将那难堪推给了你。她又直到太妃赠了那手串,才将那琴谱拿出,这可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
一边赵侧妃便惊奇道,“本来这便是岁丽琴谱吗?那可真是个宝贝了,这般看来,却拔了本日这头筹。”又笑道,“这裴少夫人一来,便了了太妃娘娘多年来的心愿。娘娘与少夫人公然是有缘人,如此看来,这手串子倒是送的非常值当。”
穆太妃心知儿子此时依仗霸陵侯交战,便用心汲引曲莲。拉了曲莲的手,又自手腕上脱下一串鸽子蛋大小的碧玺手串,便戴在了曲莲的腕上道,“要说也奇特,你这还是第一次来我这里,我竟瞧着你有些面善,可见你我有缘。我也没甚么好东西给你。这串子倒是宫里的东西,现在我这把年纪,倒是不衬这光鲜色彩,便给你了吧。”
听闻王妃这般先容,曲莲便做恍然状,脸上便露了笑意,朝着陈留郡主福身一礼。现在还在国丧当中,比拟庐陵王爷再是不羁,也不至于在这类关头将她抬了侧妃的位分。如此一来,王妃提起她来,便还是只提郡主封号。
曲莲微微侧身与她相视,只噙着丝笑意,却不言语。
赵侧妃闻言知她心中不耐,便不再提及曲莲,只说道,“你且遣了你那小丫环去吧,只将那婆媳二人带至后院便可,万不成生出旁的事端。”
“不是我说你,本日怎这般莽撞?”赵侧妃端了面前茶盏,啜了一口便道,“你也晓得现在王爷倚重霸陵侯,太妃与王妃便必然要汲引他的夫人和儿媳。我知你心中不喜那世子夫人,可现在已是这般情势,别说你此时讨不到好处,便是在殿上一时利落了,又有何用?”
穆太妃一听愣了愣,便让赵侧妃接过了那匣子。
这边正热烈着,便有了管事的媳妇出去传话,说是水榭戏台上已经筹办好了,请穆太妃及各位夫人挪步。
穆念娇见她要走,一时也有些悔意,便上前拦了她的来路,柔了声道,“好姐姐,却别生我的气,念娇年纪轻,确切压不住火气。今后再不这般,全听姐姐教诲。”
听她这般说道,穆念娇脸上闪过一丝嘲笑,“你也不必在这里挤兑我。我也不是那笨拙的,现下情势如何我能不晓得?不过为了出口气罢了,又何必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