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庙有一侧殿,坐落于山顶高处,只要西北方向的一条巷子相通,其他三面皆是万丈深渊。放眼望去,立壁千仞,不见绝顶,仿佛一头巨兽的血盆大口,倒垂于此殿之下。
自幼在少林寺长大的悟禅,除了晨钟暮鼓、念佛声、木鱼声外,几近再未听到过其他音乐。此时,闻听琴音绕梁,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委宛延绵,仿佛天籁,心智未开的小和尚又岂能不深陷此中?
悟禅奉玄明之命,前来观音院送两桶净水,以供借宿在此的客人,需时所用。他方才踏出院门,便被突如其来的琴声深深吸引。
“且慢!现在府主、七爷正在寺中,和玄明大师悟禅论道,我们冒然前去,恐会打搅他们。”汤聪煞有介事地点头道,“何况这件事一旦闹大,惩戒色和尚是小,玷辱了佛门清誉,可就不太好了。”
悟禅吓的大呼一声,顿时惊扰了亭中的潘雨音。不等潘雨音上前一探究竟,汤聪戏谑的声音,已悄悄从墙角传来:“哎呀!你这小和尚真是色胆包天,怎敢躲在这里鬼鬼祟祟地窥测我家门主夫人?”
现在,汤聪也不顾上与悟禅谈笑,仓猝号召一声,敏捷飞身追去。廖川、廖海赶快拎起水桶,大步流星地朝后院冲去。
精美的五官,无瑕的肌肤,纤细的身姿,工致的玉手。这统统都深深映入涉世未深的悟禅眼中,令他看的有些发痴。一时候情难自已,也不知是被琴声打动,还是被仙子吸引,竟是听的魂牵梦萦,看的如痴如醉,垂垂忘怀了工夫流逝。
汤聪此言一出,悟禅顿觉惭愧难当,无地自容,恨不能顿时找个地缝钻出来。潘雨音则是脸颊一红,嗔怒地瞪了几人一眼,也不知她是因为汤聪的戏言而活力,还是因为悟禅的窥测而羞恼。
山川迢迢、暮暮朝朝、花鸟鱼虫、花前月下,在潘雨音的琴声中都能垂垂体味。柳寻衣虽不精通乐律,但也经常沉醉在她的琴音当中,难以自拔。
“不奉告方丈,倒也不是不可……”汤聪眸子一转,不怀美意地盯着唯唯诺诺的悟禅,笑道,“不太小徒弟是不是应当给我们点好处?”
“潘女人又在操琴了……”
“没……没有……”悟禅囫囵解释道,“小僧只是……只是来送水的……”说罢,他将手中的两个水桶快速塞给廖川、廖海,本身回身便要逃窜。
看着战战兢兢,语无伦次的悟禅,汤聪几人不由相视一笑。
不知何时,汤聪、廖川、廖海已站在悟禅身后,只是方才悟禅被潘雨音和琴声所吸引,这才没有及时发觉。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垂垂停歇,悟禅的心也随之从九霄以外,回到本身的身材。见潘雨音欲要收琴分开,悟禅恍然觉悟,本身实在过分失礼,顿时又羞有愧,神采一红,回身便要逃脱,但却和满脸笑意的汤聪,正撞了一个满怀。
“不!不!”悟禅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连连朝潘雨音解释道,“小僧只听琴声,毫不敢有非分之想,更不敢有轻浮之意,还望女施主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