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柳寻衣神采一沉,口中闷哼一声,双手如刀,甩于身材两侧。顷刻间,灌入体内的烈酒,顿时雾化成气,顺其十指指尖逸散而出。
说罢,柳寻衣踉跄起家,拄着拐杖,歪歪扭扭地朝门外走去。不等林方大开口,柳寻衣倒是头也不回地摆手道:“大哥稍候……我再去取酒来。”
“如此甚好!”闻言,秦苦如同吃下一颗放心丸,连连点头笑道,“那我们现在解缆,尽快赶到他们前边,找个合适的处所埋伏,乘机脱手。”
“虎将的确是虎将,但可惜未逢明主。”洵溱淡淡地说道,“你可知大宋朝廷,为何会有那么多内奸?又为何屡战屡败?乃至本日龟缩南边一隅,难有复国之志?”
“查干一行是巳时初刻出发,距此已有一个多时候,遵循马处的行进速率……”柳寻衣目光如炬,悄悄策画道,“自洛阳城,向西北而行。最合适动手的处所,只要百里以外的……灵丘山涧……”
不等柳寻衣开口,醉醺醺的林方大已毫不游移地接过酒碗,嘴里又嘟囔几句,接着“咕咚咕咚”几口,将满满一碗“好酒”一饮而尽。
现在,似是被伴计的声音所惊扰,林方大含含混糊地砸吧几下嘴唇,嘟嘟囔囔地说了几句,却没人听清说的是甚么。
房间内,酒气冲天,乃至有些刺鼻。林方大早已瘫软在椅子上,抬头朝六合呼呼大睡起来。
“你们出去吧!”柳寻衣伸手入怀,摸索出几个银子,顺手扔给领头的伴计,叮咛道,“我们兄弟可贵在一起喝酒,是以不想遭到任何人的打搅,你……可明白我的意义?”
“杨家将英勇无敌,但却不得善终。可惜了!”
“内奸?”洵溱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如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是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很多时候,最哀思的不是死于仇敌之手,而是被本身最信赖的人所出售。杨家军如此,岳家军亦如此。”
喝下不久,林方大脑袋一歪,完整昏睡畴昔。不管柳寻衣如何呼喊拍打,林方大却始终不为所动,涓滴没有反应。
“那边?”
“寻衣,我跟你说……”林方大半睡半醒地嘟囔不断。
大堂角落的秦苦,手里端着茶杯,一边听人平话,一边打盹。
“大哥,获咎了!”
“故事便是故事,无巧不成书,平话人靠的就是添油加醋,说三道四,以此来混口饭吃。你又何必斤斤计算?”洵溱柳眉一挑,笑问道,“却不知,你觉得杨门虎将因何而败?”
柳寻衣与林方大从朝露未落开端,一碗接一碗地畅快豪饮。谈笑风生、纵论天下,一向喝到日上三竿,将几坛酒全数喝空。
说罢,秦苦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滚滚不断的平话人,冷哼道:“杨延嗣被奸人所害,被潘仁美灌醉后,绑于百尺高竿,身中一百零三箭而死,何其壮烈?岂容这般混人说三道四?胡乱批评?”
林方大四仰八叉地仰躺在椅子中,慵懒地打着酒嗝。胀红的脸上,闪现着一抹畅快之意,他的右手在半空胡乱挥动着,醉眼中的柳寻衣,早已飘忽不定,人影重重。林方大憨笑道:“寻衣,我向来没有……一大朝晨……就醉成一滩烂泥……哈哈……别有一番滋味……”
茶馆的平话人,明天讲的是“杨门虎将”。关于这个故事,秦苦曾在四周流浪时,便已听的滚瓜烂熟,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