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刘老夫之以是表示的如此不忿,并非成心针对秦三,而是这几日胸中憋着一口恶气,始终无处宣泄,方才又几乎被秦苦一刀砍下脑袋,内心更是窝火。固然心中愠怒不吐不快,但他又不敢对宋玉发飙。常言道:柿子还挑软的捏。现在的秦三,无疑是这间客房内,独一能让刘老夫出口邪气的“软柿子”。
“你说老朽是恶人,但老朽与你无冤无仇,本日你只因言语反面,便要挥刀杀了老朽,那你岂不是比我这个恶人……还要恶?”刘老夫被秦三用刀挟持着,却没有涓滴胆怯,乃至还挥手拦下欲要反击的梅花,摆出一副不卑不亢的凌然之意,言语中满含讽刺与挖苦,较着是用心与秦三针锋相对。
“嘶!”
闻言,本来情意已决的刘老夫,俄然止住脚步,悄悄地站在房门前,一言不发,似是在踌躇甚么。
刘老夫劈面讽刺秦家老祖,脾气火爆的秦三又岂能忍耐?故而不等刘老夫把话说完,秦三已勃然大怒,顿时拍案而起,手中烈阳刀直接架在刘老夫的脖子上,咬牙切齿地怒喝道:“老东西,你敢玷辱我秦家老祖,活腻了吧?”
“秦三爷此言差矣。”刘老夫干笑道,“我父女二人并非改扮成卖唱的,而本身就是以卖唱为生。”
刘老夫终究按耐不住本身的贪念,缓缓转过身来,嘴角颤抖地游移道:“戋戋百两黄金,已几乎令我父女丧命。现在中间竟开出万两黄金……一旦呈现半点忽略,我父女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既已获咎贤王府,又何必惊骇再获咎一次?”宋玉坐在桌旁,不急不缓地开口道,“归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罢休一搏。没准就能搏得一线朝气,乃至还能搏个高枕无忧,毕生繁华!”
现在,刘老夫和梅花仍沉浸在“鬼见愁”的阴霾下,不住地喝茶压惊。反观宋玉,在看向刘老夫和梅花的目光中,则充满着一抹玩味之意。
“秦三爷不必见外。”宋玉笑道,“我家坞主与秦家家主订交多年,干系莫逆,故而金剑坞与河西秦氏也当亲如一家。你我既是一家人,又何必再说两家话?秦三爷请坐!且听我与他们说些甚么,以免今后再闹出甚么曲解。”
……
宋玉和刘老夫的对话,令秦三听的悄悄心惊,心想:“本来是宋玉出钱让琴魔舞妖去对于贤王府,看来金剑坞与贤王府的南北之争,已愈演愈烈,乃至到了难以调和的境地。如此想来,此番家主找金剑坞帮手,我们两家恰好能够联手,对抗站在潘家背后的贤王府,以及多年来与洛天瑾穿一条裤子的少林秃驴。”
秦三冷哼一声,挥刀怒指着神采冷酷的刘老夫,以及忿忿不平的梅花,冷声道:“本日若非看宋公子的面子,我非杀你们不成!”说罢,不等宋玉再劝,秦三已气哼哼地请辞道,“既然宋公子与他们有事相商,那秦某便先告别了。”
宋玉此话令刘老夫眉头一皱,缓缓开口道:“说下去。”
从刚才进门,直到现在,秦三一向面带猜疑地几次打量着,方才死里逃生的刘老夫和梅花,几次欲言又止,仿佛对他们二人充满猎奇。
“悔怨了?”宋玉似笑非笑地问道。
“确有不满。”刘老夫直言不讳地说道,“这件事远比我们设想的还要费事,我们所捅的篓子有多大,想必中间也应当有所耳闻。你出一百两黄金,让我们杀了汪清术嫁祸给贤王府,但现在洛天瑾却出一千两黄金,要买我父女二人的首级。孰轻孰重?中间自知。我们父女自沦落江湖以来,虽做的是收钱买命的买卖,但却晓得拿捏分寸,晓得甚么人能惹,甚么人不能惹,此次老朽被中间的一百两黄金所打动,一时胡涂,闯下弥天大祸,现在悔之晚矣,却又无可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