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保全本身好处，或出于大局考量，或维系亲情干系……心机各别却极具默契，暗怀打动又默不出声，只用凝重而庞大的目光望着潘雨音，眼睁睁地见她伶仃无援，楚楚不幸，却无一人情愿开口替她得救。
萧芷柔话未说完，腾三石的眼神蓦地一变，他担忧好不轻易呈现转机的情势再度恶化，因而赶紧打断：“依老夫之见，潘家之祸徐仁首当其罪，现在他身首异处，正应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昭昭天理，对潘家……也是一种交代。更何况，人死不能复活，我们又何必妄生怜悯，重揭潘家的伤疤。”
“哼！处理此事的体例有很多，但云追月恰好选了最残暴血腥的一个。”此时的萧芷柔，仍在为云剑萍的事而痛恨云追月，故而言语中满含轻视之意，“徐仁与潘家素昧平生，何故下此毒手？说到底，他不过是受命行事……”
“这……”
言至于此，腾三石俄然心念一动，赶紧将猜疑的目光投向柳寻衣，低声道：“寻衣，莫非此人是……你杀的？”
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任谁也听得出腾三石的弦外之音，不过是但愿潘家的复仇到此为止，徐仁之死即为闭幕，不要再连累别的。
追思往昔，无异于揭开潘雨音内心深处的伤疤，当她脑海中再度闪现出潘初八的音容笑容时，不免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不必大惊小怪，礼品就是徐仁的首级，徐仁的首级就是礼品。”司无道看似在安抚情感冲动的黎海棠，实则目光一向逗留在柳寻衣的身上，清楚是说与他听。
“师父，木匣中……不是送给柳大哥的礼品吗？如何会是徐仁？难不成……难不成……”
想来，过于公理朴重的人，大略在群魔乱舞的江湖难成气候。
固然腾三石的一番话听上去至公至允，看似怜悯潘家的遭受，实则倒是为龙象山抛清罪恶。
心念及此，腾三石不着陈迹地朝萧芷温和谢玄别离投去一道别有深意的目光，仿佛在表示他们，与本身一道补救这场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