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毕竟是上了年龄,被这鬼机警的大少爷一闹,不由得白胡子一颤抖。待陈富缓过神,神采并无窜改,只是轻叹口气,眼角挂笑,转念又像个活佛似的说道:“少爷,这些钱两只属两税,谈何贿赂?”
陈富听后,略显沧桑地说道:“少爷可知二十年前的神龙剧变?”
文若听后,哽咽连连,手心紧攥着一把汗,强忍内心镇静,保持平静,他万没想到,只是不经意提及这朝堂之事,竟是如此的错综庞大,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不止如此,自打文若懂事起,他意向中,那曲览在交州境内呼风唤雨,强买民粮,是多么猖獗的人物?可在方才陈富口中所谓的朝廷面前,却也只能沦为随时待毙的替罪羔羊,一想到这些,文若心不足悸,不由担忧其父的安危。
“少爷,都怪老奴多嘴,引您旧疾复发。”
“唉,这讲究可大了,如果换做其他州刺史,皇上或许还可雷厉流行,下旨查察,可我们交州毕竟是与众分歧。”陈富润了润唇,说道:“起首,正如方才老奴所言,朝廷并无真凭实据证明曲览有罪,既是无罪,就算当今圣上,也不能不问盘曲,擅杀大臣,惹天下人之口舌;其次,少爷您请想,交州距长安足有万里,且蛮夷环绕,民族稠浊,曲览虽名为处所都督,实为处所天子,在岭南以内,定是亲信如网,故吏庞大,一旦皇上向天下诏,动用大理寺公开彻查曲览,曲览怎会乖乖待毙?把曲览逼急了,以他在交州的权势,虽不能与朝廷节度雄师正面对抗,可毕竟会激发战乱,这是皇上最不肯见到的,皇上毫不会因一时之怒而影响长远国策,是以,皇上不是不管曲览,而是眼下不能管,也不消管。”
“好你个笑面佛,胡子比头发都长,诚恳欺我幼年无知不成?”文若挤兑剑眉,非常不悦。
“如何依法措置?”
“既是臭名远扬,伤及朝廷颜面,陛下就毫不会对此一无所知。”陈富白眉陇起,神采略显严厉说道:“当今圣上二十七岁从政乱中即位大宝,十余年来,安定社稷,励精图治,您试想,交州位处海疆,外有劲敌虎视,又是金银之乡,以当今圣上之贤明专断,怎会坐视不管,任一个都督为所欲为?”
文若之父陈卿嗣自右迁都督长史后,十余年来,与那曲多数督坐的是同一条船,可谓是唇亡齿寒,文若对此心知肚明。曲览是死是活天然是无关紧急,文若所忧的是,一旦曲览东窗事发被朝廷抄家,其父陈卿嗣不免遭殃,到时候天威来临,结果不堪假想。
“你快说,只不过甚么?”文若的鼻子和嘴连起来就像个小猴。
文如有些沉不住气,好歹本身的父亲也是人主,一把按住陈富端茶的手腕,诘问道:“这么多年来,曲览仍能忝居高位,安然无恙,纵横安南十三州,可封山禁足,开设柜坊,如此大事,却能闭塞于野,不达天听,肆意生长,愈发强大,莫非这曲多数督真是翻手雨云只手遮天的枭雄?唉!是我太真藐视他了。”文若说着说着,就有些沮丧,只得黯然感喟道。
“嗯?”陈富靠近文若,双眼一眯,无声反问道。
“那百姓会如何想?”文若诘问道。
“曲览?哼,那还用说?曲览占地为国,目空法度,搜刮民脂,卖官鬻爵,安南十三州百姓深受其累,苦不堪言,食肉寝皮虽有些言过,但千夫所指总归是有了。”文若不吐不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