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嗣倒是不觉得然:“你和弟妹过得好,做兄长的也放心了。”

李光仲:“兄长高瞻远瞩,论才气诡断,堪比古之圣贤。”

陈卿嗣不慌不忙道:“敢问公子,先主公在位这五年间,鄙人可曾讲错?”

唐隆元年六月,唐中宗李显暴病而死,为皇后秘不发丧,试图篡唐自主。

李光仲:“兄长本日举棋不定,似有苦衷?”

望着陈卿嗣空旷眼神,李光仲恍然大悟,低头叹道:“武周掌政三十余年,朋党之乱,错综庞大,古今罕见。昔日老祖宗废唐,武氏一门,如武承嗣武三思,乘机篡位东宫;如李姓王爵者,欲归名器还唐;苛吏胆小包天,比方周兴来君臣等辈,玩弄是非;更有张宗昌张易之等辈,凭肉色蒙宠,肆无顾忌。这几十年,府中腥风血雨,大家自危,朝臣只知争权自保,早无管理天下之心,就算韦夫人死了,府中恐怕又是一片狼籍。”

此时的李光仲未曾想到,陈卿嗣所说的“府中剧变”,正悄悄逼近。

裴氏回过甚,姣美镜白的面庞如一轮细月,唇若朱丹:“相公说便是,妾身听就是了。”

李光仲也随之坐下。“我料她会效仿老祖宗,垂帘听政,乘机自主。”

陈卿嗣望着对街屋顶熊熊大火,狂傲道:“三言两语便道破天机,这是老天爷对我的奖惩?只盼殿下能早日脱身,我也死得瞑目了。”陈卿嗣踱步转头,撑起纸伞,望着家门,久久不入,怒甩衣袖,口中阴沉森嘀咕着:“天下之大,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当年,武则天为打扫即位路上的停滞,将大部分李姓王爵诛灭,将其族人贬至岭南,赐姓,销籍,编为流人,以震慑天下反武之人,陈卿嗣的父亲裴银河是当朝宰相裴炎的内侄。当年徐敬业反于扬州,裴炎被武则天灭九族,为了避祸,裴银河只得将裴姓改作陈姓,混入到交趾城东的流人当中。

当初杨氏命悬一线,处在濒死边沿,收留杨氏只是陈卿嗣一时仁念,至于厥后婚娶,也只是陈卿嗣困守边塞,孤苦孤单,因杨氏是中原女子,读过些书,二人你情我愿便结了伉俪。但是,陈卿嗣没有推测,这位过门老婆并非平常百姓家的丑相女子,越是与她相处,就越觉着此人深不见底。

李光仲住城西,陈卿嗣则住城东,从城西走向城东,这段路,陈卿嗣走了不下千遍。

至此,大唐改号开元,长达二十九年开元之治,就此拉开帷幕。

身为李光仲的媒人,陈卿嗣的脸上却暴露难堪之意。

唐朝金银坑皆是任民开采,官府不由,直至北宋年底,方有官禁官冶。陈卿嗣的第一个身份便是交州本地两座金坑十一座银坑的仆人,换而言之,其手中握有不匪财产,只不过陈卿嗣夙来低调,为了掩人耳目,布衣素食,深切简出罢了。这十三年来,为了暗中庇护李光仲,陈卿嗣散尽财力,暗置黑甲卫,与武氏翅膀鹰犬周旋。

陈卿嗣深知,就算本身幸运逃回中原,也再无安身安身之地,除非李唐光复,昭雪昭雪,不然,这辈子恐怕是要老死在这,而更可悲的是,陈卿嗣的子子孙孙都会和他一样,困守在这不毛之地,永久不得回归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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