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这第一封信,文若看了眼父亲神采无大窜改,屏气凝神,拆开第二封。文若细读后,不由大惊,这信的内容竟与第一封信函内容大抵相仿,同是请父亲明夜将府兵集结,以防城外蛮夷动乱,只不过这落款之名却变成了监军甘锰。
“这身刺身乃母亲起手所绣,所到之处,无人不叹母亲巧夺天工,只是儿有些胡涂,如此光荣之事,为何母亲总让儿遮讳饰掩,深藏不露?”
“儿只是纸上谈兵,如果真乱起来,儿也想不出任何体例。”文若被父亲一番夸奖,脸上难掩笑容。
“父亲这十几年委身于曲览,实则搀扶甘锰上位?不对,这太离谱了,到底是如何回事?”文若眉皱如网,呆望远处父亲,手中信函几乎脱落,只得冷静声涩不语。
“母亲,另有何叮咛?孩儿定当服膺经验,莫不敢忘。”文若见母亲悲伤,心中已是万分哀思,真想一口气将事情原委道出,好让母亲放心。
文若自知失了沉着,可一想到心中多年来的不解之惑,在这存亡存亡之际,如刺在颈,不吐不快,干脆低头,大胆向父亲问个明白。
“为了让长史府按兵不动,两位大人用心良苦,曲大人将敬爱之女下嫁于你为侧,甘将军也不鄙吝,将多年征讨收缴的百斤黄金做了贺礼,送到我们府上。”
杨氏上了年纪,打也打不动文若了,只得靠在墙头,大口喘气。文若知母亲不会持续殴打,赶紧将壶中热水沏满,奉给母亲杨氏。
文若不假思考,硬邦邦回道:“若曲直览与甘锰相争,儿定会互助甘锰。”
“甘锰军中有我府细作,莫非这长史府就没有他府细作?嗯?”陈卿嗣瞥眼看着文若,眼中责备如何做事还是如此鲁莽,继而说道:“别人不说,前几日与你同床共枕的伴郎小儇,其父就是多数护府中部曲,这几日你大婚将近,长史府上高低下人多耳杂,府上一举一动皆备受照顾,我不想打草惊蛇,也不想让你在多数督和甘泉那边漏出任何马脚,唯有你洞房花烛之夜,这府中才是安然。为父让你阔别交趾,这便是救长史府的上策,万难之时,你怎可这般意气用事?”
“儿这就去拿,请母亲先喝茶,消消气,万不要伤了身材。”文若转过身去,取出白药胆瓶,递予母亲。杨氏手扶着纱巾,缓缓起家,浸些热水,将文若肩头的血迹擦干,对着文若背后的鹰鸠刺青入迷望去。
“母亲不肯多提,儿不问便是,待儿办好了差事,再回府读书。”白药敷身,文若自发疼痛减缓,已无大碍,披着上衣,与母亲道别。
文若听后,已是不敢呼吸,咬着牙,心有不甘道:“父亲既然早就之情,为何不提早相告?也好让儿有所筹办,与长史府共渡难关。”
文若百思无用,恨无所恨,捶胸遁地,痛定思痛道:“既是父亲以命重托,儿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替父亲实现,可不管如何,明日夜里我必须赶回府中,不能再托,速速清算行李。”
“父亲,儿若就此一走了之,此生若不能再见父亲,儿宁肯一头撞死,也毫不苟活于世。”文若斩钉截铁道。
此时的陈卿嗣已无昔日朝廷命官之锋芒,贰内心明白,如果现在不能横下心来,压服文若拜别,本身找不出任何两权的妥当之法。无法下,已是即将朽木的陈卿嗣深沉地望着本身从未宠嬖过的儿子,茫然的神采中难掩凄楚和坚固。对于长史府,对于这个家,陈卿嗣能做的只能如此,他多但愿本身能再活两年,只要两年,将儿子宦途铺满,抱得重孙一二,就足以笑傲地府之下,再无半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