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明天是第二次帮着大姐擦去泪水,和顺道:“姐,差未几我也该走了,再哭我可就走不了。”
小泥人怔怔望着剑匣上的铜钱,眼睛一亮。
但被毁亭示警的徐凤年没有丧芥蒂狂地跟曹长卿死磕,起家后走向大姐徐脂虎,握了握她的手,挤出一个笑容,看得徐脂虎内心更难受,但她总算勉强隐去脸上的怒容,姐弟俩人回到适意园房中坐下,没过量久,青鸟站在门口禀告道:“长郡主,殿下,姜泥与曹长卿已经坐上棠溪剑仙安排的马车拜别。”
曹官子能够不在乎全天下人目光,唯独不肯让承平公主记恨。
徐脂虎问道:“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徐凤年叹道:“想想就头疼。”
世子殿下咬牙切齿说了个大快民气的滚字,成果整座凉亭便寸寸龟裂,曹官子陪着这一日重新规复承平公主身份的姜泥背对亭子徐行而行,等徐脂虎老剑神等人闻声赶来,只看到徐凤年坐在灰尘碎屑中,脸上神情瞧不出是狼狈还是愤激。最心疼这弟弟的徐脂虎讳饰不住满脸怒意,恨不得变更兵符围歼了那行事悖逆的曹官子,这两日阳春城有两件大事,一件是报国寺名流聚集,曲水谈王霸,再就是顾剑棠旧部嫡派亲信领兵入城,无疑是要针对北凉世子,以徐脂虎这些年在江南道上积储的人脉,不是不成以借力打力,最不济也能让那曹长卿没法持续闲庭信步地装神弄鬼。
徐凤年思路偏离,皱眉问道:“此次我在阳春城大打脱手,会不会让卢道林很尴尬?”
在官道追上曹长卿亲身做马夫的那驾马车。
徐凤年哈哈笑道:“人在江湖飘,哪能总挨刀!”
徐凤年深深看了一眼没能擦洁净泪痕的承平公主,打趣道:“都要别离了,有棋诏叔叔在身边,今后恐怕就找不到谁来欺负你了,要不笑一个?”
姜泥下认识瞪眼,但如何都凶不起来也笑不出来。
徐凤年起家道:“我出去逛逛。”
曹长卿连天子陛下都可杀,岂会真去斤斤计算一个滚字?
徐凤年苦笑道:“别,千万别火上浇油,大不了我先绕道去龙虎山找黄蛮儿,既然没有先去看二姐,好歹弄出个把上阴学宫当作压轴的心诚架式,不然二姐说不见我,就必定会给我吃闭门羹。”
徐凤年不再言语,策马疾走而去。
徐脂虎捧腹大笑,猛地笑出了眼泪,不知是被逗乐,还是心伤。
她眼神涣散,没有伸手,顿时要放下帘子,看也不看一眼紫檀剑匣。
徐脂虎胸有成竹道:“这事不打紧,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当然清贵,可到底不如六部尚书来得实在,以往要顾忌儒士风采,放不下身材去做,此次吃了亏,说不准就会因祸得福,并且小叔已经盘算主张去兵部任职,虽说豪阀之间相互争权,可一向在有顾剑棠坐镇的兵部讨不到半点好,六部中就数兵部世族后辈最说不上话,这回小叔出马,哪怕是跟卢氏不对路的,估计都得捏着鼻子点头承诺下来,如果卢氏家主再能执掌一部,卢氏就算上了个台阶,不至于跟以往般做个小媳妇两端受气。各大殿阁学士,两省主官,六位尚书,加上六部侍郎二十余人,这几类称得上是第一线京官,一个家属是否失势,关头就看可否在这里头占有一两个位置了。中书省因为悠长不舍中书令,十几位大黄门各有山头,何况都城那位也不答应这些人抱作一团,反而不如尚书六部来失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