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北深思道:“凭丁教头的武功,如果想要伤我,只怕是手到擒来。不过我与他好歹了解一场,想来他也不会暴起伤人。”
丁银川越说越响,大声道:“这世道有多难啊!你要路见不平管那闲事,随时落个不得好死,到头来谁不利?谁不幸啊?都是本身的家人!欧阳捕头,我自甘肃一起打到湖北,在死牢里我也想通了。今后我尽管本份度日,忠君报国,这一身本领都卖给帝王家,别的甚么再未几管!”
欧阳北听他如此说话,心中顿时感慨万千,有道是“宁为承平犬勿做乱世人”,当今这世道要想安闲度日,倒真不如一条狗!
贰心念一动,说道:“丁教头若想传话,倒是找错了人。眼下那东西不在我手,已然转入杨侯爷手中,丁教头若要说项,该去找杨侯爷才是。”
丁银川点头道:“就是这几句话了。”
欧阳北听他嘴里这番销人骨髓的话说将出来,只气得神采忽青忽白,不知如何辩白。
丁银川正色道:“本来你欧阳北为了广升号马家灭门血案千里驰驱,弄得是弃官重伤,江湖中凡是有点血性的豪杰,谁不夸奖。连我远在甘肃边地,也都对你这等行动挑大拇指同意。待得各方豪杰都给东海派拿住,只要你本身幸运走脱之时,天下间的豪杰都替你欢畅祷告,说是上天不薄,总算晓得体恤好人道命。谁知才不过数月,江湖上便又传出了另一种说法,实在是刺耳以极。”
欧阳北见他这幅模样,想他一条铁骨峥峥的男人,却要如此度日,心中感慨。
丁银川续道:“本来那四周可见的海捕公文,莫名其妙地,一夜间都给官府清算了。不但如此,朝廷还为你加官晋爵,青睐有加。这里头若非有甚么门道,怎会有如此大的窜改?江湖中人都背后里说你给那奸党拉拢,乖乖把东西交出,换了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同流合污,猪狗不如,直教江湖豪杰齿冷!不幸天师教陈道铉、张道炎一众师徒,全都是为了你的功名繁华做了嫁衣!”
此时柳松若要杀他,杨成梁手握证物,必定有体例抨击。但若杨成梁一死,或是又朝一日失势,欧阳北必定大祸临头。想到此后立室立业,每日尚须提心吊胆度日,忍不住脸上变色。
欧阳北看着他的背影,想到此人方才在客店当中与其他锦衣卫有些不睦,忍不住道:“丁教头,这些日子真生受你啦!”
丁银川摇点头道:“欧阳捕头,江湖人都这么说,你便跟我说出万般来由,我也不能替你窜改这臭了的名声。不管如何,明天话已带到,言尽于此,请好自保重。”
欧阳北大吃一惊,心中想道:“听这丁银川的口气,倘若我不交出那东西,东海派便要杀人泄恨,莫非他便是传这等讯息来的?”
欧阳北心中一凛,脸上还是不动神采,笑道:“这我倒还真是头一回传闻?只要不是教头编些由头来唬我,但说无妨。”
欧阳北想起天师教陈道铉、张道炎等人舍命相救,心中一痛,缓缓隧道:“也是我命大,好些成了名的豪杰为了戋戋鄙人,不吝与萧克寒一战,我至今深感其大恩。”
欧阳北听他说罢,顿时一张脸变得煞白,不管如何也都没有想到本身的名声在江湖中已臭不成闻。他只感心乱如麻,寂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