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北听他嘴里这番销人骨髓的话说将出来,只气得神采忽青忽白,不知如何辩白。
丁银川点头道:“欧阳捕头莫非就不体贴这些人的死活吗?”
说罢他抬步走出大门,忽道:“来日再见,你我各为其主,我这部下不会再怀旧情。”
丁银川听他说话口气垂垂大了起来,便板起脸来,冷冷隧道:“我念在昔日了解一场的份上,该说的也说完了,欧阳捕头请自重。”说着站起家来,往外便走。
丁银川皱起眉头,看起来是不知如何开口。
丁银川闻言止住脚步,回身问道:“欧阳捕头另有何事?”
丁银川续道:“本来那四周可见的海捕公文,莫名其妙地,一夜间都给官府清算了。不但如此,朝廷还为你加官晋爵,青睐有加。这里头若非有甚么门道,怎会有如此大的窜改?江湖中人都背后里说你给那奸党拉拢,乖乖把东西交出,换了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同流合污,猪狗不如,直教江湖豪杰齿冷!不幸天师教陈道铉、张道炎一众师徒,全都是为了你的功名繁华做了嫁衣!”
欧阳北低头不语,俄然叹了口气。
丁银川那张正气凛然的脸上神采微微一变,随即又安宁下来,说道:“柳大人有令,如果你一味倔强,眼下情势禁格,他固然动不了你,但只要局面一转,今后不管你做很多大的官,发多大的财,他必然打通杀手,誓杀光你百口老幼为止。”
那丁银川听他如此说话,眼睛都要瞪出血来。
过了很久,只听丁银川道:“传闻欧阳捕头入京之时,已将那东西交给朝中大员,是也不是?”
欧阳北道:“我赞成足下是条铁骨峥峥的男人,何必为柳松、姜擒虎卖力?待我一会儿为你举荐举荐,今后投效杨侯爷如何?”
丁银川道:“本想欧阳捕头为人义薄云天,逃脱得免以后,必会设法援救昔日舍命保全本身的豪杰。谁知欧阳捕头到得都城后,摇身一变,成了有头有脸、大家奖饰的欧阳校尉,却涓滴不见他忧?忧心当日为他出世入死的好朋友,只记得自个儿买豪宅,干肥差,整日朝中权贵身边周旋,好不威风!大有野鸡变凤凰之感!”
丁银川正色道:“本来你欧阳北为了广升号马家灭门血案千里驰驱,弄得是弃官重伤,江湖中凡是有点血性的豪杰,谁不夸奖。连我远在甘肃边地,也都对你这等行动挑大拇指同意。待得各方豪杰都给东海派拿住,只要你本身幸运走脱之时,天下间的豪杰都替你欢畅祷告,说是上天不薄,总算晓得体恤好人道命。谁知才不过数月,江湖上便又传出了另一种说法,实在是刺耳以极。”
欧阳北听他如此说话,心中顿时感慨万千,有道是“宁为承平犬勿做乱世人”,当今这世道要想安闲度日,倒真不如一条狗!
此时柳松若要杀他,杨成梁手握证物,必定有体例抨击。但若杨成梁一死,或是又朝一日失势,欧阳北必定大祸临头。想到此后立室立业,每日尚须提心吊胆度日,忍不住脸上变色。
欧阳北大吃一惊,心中想道:“听这丁银川的口气,倘若我不交出那东西,东海派便要杀人泄恨,莫非他便是传这等讯息来的?”
欧阳北一阵嘲笑道:“也好!看在你我昔日另有几分友情,我就听中间把话说完,也好让你归去复命。”他用心把复命二字拖长,用心想讽刺丁银川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