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陆安康又被大姨母训了一顿,要他老诚恳实在外院读书,不消晨昏定省,免得她看了心烦。
严清怡点头以示同意,不免恋慕道:“这话说得好,你娘也算是娇惯着你,不晓得今后会给你说个甚么样的人家?”
魏欣蓦地羞红了脸,“如何说到我头上了?对了,忠勇伯此人挺不错,就是年纪稍大了点,其他边幅脾气都一顶一的好。我就是亏在不讨小孩子喜好上,不然倒是能近水楼台了。”
严清怡毫不踌躇地摇点头,“我没这个设法,也没筹算留在京都,今后还是要回济南府照顾我娘。”
严清怡没吭声,蔡如娇眸光却较着亮了下,盯住那盆菊花看了好一会儿。
魏欣“咯咯”笑,“爱如何说就如何说,别劈面说被我们闻声就成。我娘在这方面倒开通,未曾瞒着我,她说早点体味些事情也好,免得稀里胡涂被人利用了。”
严清怡笑道:“等回济南府,我筹算开间食铺或者小杂货铺,卖个针头线脑的,也好保持生存。”
大姨母留饭,魏欣浅笑婉拒,“来之前跟娘说过归去用饭,怕我娘担忧,等过几天再来叨扰陆太太。”
大姨母瞧着那两盆菊花,赞不断口,“之前我家里也有盆胭脂点雪,开起花来约莫碗口大,已经让人惊奇了。我看这花差未几得有盘子大,若到市道上,没有十两二十两银子买不出来。魏家到底是沾着皇亲,传闻先帝当年犒赏的金银金饰跟流水似的往魏家送,钱夫人腕上套着一只翡翠镯子就是宫里的东西,成色就是不一样,东西贵贱倒是其次,关头是这份光荣……说出去多大的脸面。”
春兰指着门外,“就在内里等着呢,她刚从蔡女人那边过来。”说着将孙婆子带了出去。
“她长得小,要不就说没娘的孩子不幸,伯夫人过世头两年,她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 不是受凉就是挨冻。忠勇伯每天忙着朝政也顾不上这些, 前年云楚青生过一场病, 险险没了命,忠勇伯这才推掉差事一心守在家里照顾后代。你看她整天喜笑容开的,实在前两年过得……真是还不如贫寒人家的孩子。”
言外之意,孙婆子可帮他通报点动静。
严清怡低头想一想,“要不我归去过完年再返来?家里就我娘跟阿昊,太冷僻了。”
家里没有女主子看着,孩子只能完整交给乳娘,乳娘要剥削孩子的用度太轻易了,并且还连威胁带打单,孩子底子不敢抱怨。
凡是父母亡故,宗子长孙守孝三年,如果老婆归天,男人最多守一年已经算是情深义重了, 有些男人乃至连半年守不到就急火火地续弦另娶。
春兰刚出门,随即转返来,手里捏块帕子,嘀嘀咕咕道:“女人,外头孙婆子捡到条帕子说是不晓得哪位女人落下的,我没看到女人有如许的帕子?蔡女人也没有,不会是哪个爷们的吧?”
半下午的时候,陆致下衙回府,叮咛人将严清怡叫到正房。
孙婆子收起刚才的嬉笑,正色答道:“就是游廊捡的,既然不是女人的,我再去问问别人。”行个礼,回身往外走,也不知成心还是偶然,自她袖口落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