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独坐,一一样落单的粉衣女子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空有一副好皮郛,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也就罢了,恰好还风骚成性,流连烟花之地,乃至曾因强抢民女闹出过性命官司。
若说盛京另有哪些人每日翘首以盼,希瞥见到宣平侯世子的,那必然是在各大赌坊和青楼里。
茯苓疾步跟在方以唯身后,不知不觉已经入了花林深处。花枝掩映处,竟有一座殿阁模糊约约暴露了檐角。
不远处的假山后俄然有了动静。
“蜜斯可也是来宫中赴宴的?”
绯衣內侍问道。
茯苓也只能这么安抚方以唯。
方以唯微微点头,“家父方淮,任礼部侍郎。”
世子夫人,侯夫人,侯府嫡子。
“那是甚么人?”
若不是这招摇的名号,宣平侯夫人也不会独独挑中了她。
话音还未落,不远处的行廊便又有几个世族公子被內侍领着朝这里走来。
茯苓心中亦觉不忿,但倒是敢怒不敢言。
“砰——”
她穿戴一身素色云衫, 外罩晕间锦半臂,一袭天水绿罗裙, 裙裾收束, 腰间缀饰着金叶银铃, 行步间玎玲有声。比起其他贵女, 她实在算不上盛装, 头上也只梳了一个凌虚髻, 简朴地簪了支蓝田玉簪。
回廊尽端的廊梯之上, 两名身着青色袍衫的內侍低着头, 法度仓促走在最前面, 跟在前面的一众贵女两列并行,身侧都只带了一个侍婢随行。
虞音笑得古怪,话匣子竟还翻开了,“早就有所耳闻,方姐姐是名动盛京的才女。前不久又传闻姐姐已和宣平侯世子议亲,将来便是世子妃,真是要提早恭喜姐姐了……”
“可贵进宫,这位姐姐竟不去赏景吗?”
倒是贺缈,走在谢逐身边,那些朝谢逐端倪传情的女子转眼就瞪着她,目光灼灼,几近要将她戳成了筛子。不过贺缈从小到大也没少受人谛视,仍然安之若素地向谢逐细说三月三的风俗。
“蜜斯,你……你消消气。”
大颜并无男女分歧席的端方,此次百花宴是瑾太妃的意义, 召贵女进宫是为了给永初帝召些玩伴,而同时宴请世家公子则是但愿永初帝能从中择出皇夫人选。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陛下还在鸾台措置政务,还请各位在此处稍等半晌。”
宣平侯夫人看中了蜜斯的才名,老爷也成心与侯府攀亲。两边已合过八字,择谷旦传换庚帖,若无不测,这便是板上钉钉的婚事。
茯苓警戒地看了畴昔。
方以唯猛地站起家,面上已难掩不耐,“我去别处看看,先告别了。”
闻言,虞音噤声,一转头,视野就粘在了那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身上。
茯苓从速朝虞音福了福身,随即跟了上去。
方以唯绝望地垂下眼。
方以唯心中已有了个大胆的猜想,蓦地昂首,又细心朝女子的双眼看去……
“蜜斯,世子固然名声不太好,但毕竟还是宣平侯独一的嫡子,将来还会秉承宣平侯的爵位。蜜斯只要坐稳世子夫人的位置,将来便会是侯府的女仆人。管他世子在外有多少风骚债,那都是些进不了侯府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蜜斯你的孩子才是能袭爵的嫡子……”
茯苓终究追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那虞家蜜斯或许也没有别的意义,论家世,宣平侯府的确是旁人攀都攀不上的婚事啊。若不是这盛京第一才女的名号,宣平侯夫人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