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沉默不语。
雾镜一怒之下拉着摇欢来找帝君要说法,满腔熊熊燃烧的肝火和不平在看到帝君后,“嗖”的一下消逝了一半。
晓得帝君不会理睬她,摇欢便自顾自说道:“帝君,你走慢些,摇欢腿短。”
帝君皱眉,明显不信能让常日里见到他就颤抖的雾镜这么不管不顾地冲到他面前指着骂的只是这一句话。
“那帝君,是但愿摇欢走吗?”她俄然低下头,当真地看着他。眼里没有打趣,也没有刚才一脸的神驰,就像是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甚么来,看得非常专注。
摇欢的尾巴一竖,炸毛:“你还没有腿呢!”
它受帝君滋养,此时能发觉到帝君的表情不好,未免再被一根手指头碾回土里,它很自发地闭上了嘴。
他用双手托着摇欢的腰,把她抱到树枝上坐着。
帝君慢条斯理地抿了口尚且温热的茶水,见状,把茶杯一放,起家走到了摇欢的面前:“你又瞎扯了甚么惊天动地的话?”
这还叫没说甚么?
“老身已活了千秋万载,看尽人间百态,转不转世早已无所谓了。”他拂须一笑,望着帝君院落前那株槐树:“帝君仁厚,老身心胸安抚。还请帝君不要顾念老身,早早带摇女人分开吧。”
地盘公坐在帝君的院子里,从未有过的放松和安闲。他摩挲着瓷玉杯盏细滑的杯身,声音衰老而降落:“老身寿元将近。”
摇欢:“……”
“老身陨掉队,封印力量减弱,当时是破封印的最好机会。”谈到此事,地盘公一声轻叹:“此地封印还是破了为好,不然今后故意人加以操纵,怕会成无妄之灾啊。”
摇欢问:“帝君,小兰如何不说话?我想听它说话。”
她捂着磕红的额头,委曲兮兮地看着帝君。
过了一会,摇欢又问:“帝君,我们要去哪啊?你如何不睬我。”
地盘公前脚刚走,后脚雾镜就拉着摇欢肝火冲冲地迎了上来。
他俯下身,微凉的手指从她磕红的额角拂过,那感受就像是每日初生的第一缕阳光,风吹叶落,再也没有一丝陈迹。
他低敛下端倪,悄悄地望着杯盏中碧绿的茶汁,那茶香再浓烈,此时嗅来也带了一丝苦涩。
他说:“摇欢,我叫寻川。”
山林间轻风缓缓,草木飘香。
摇欢摇点头,咬动手指,含混地答复:“我只说了帝君不教……”
帝君无法,由着她扯着袖子,回身持续往前走。
帝君一皱眉,摇欢就心慌。
她眸子子四下滴溜着,就是不敢对上帝君的视野:“真的呀,我就说了帝君不教我穿衣服……”
到底还没长大,她的小孩心性透露无遗。
第十一章
她说完“帝君不教”以后,雾镜就跟炸了毛一样,非拉着她要找帝君说理,连野山鸡也反面她一起抓了。
她轻咳了一声,把摇欢拉到身前,看她紧紧抱着野山参的蠢样,顿时找回了一丝勇气。
摇欢眼冒金光:“镇上有花草妖精陪我玩吗?我还能不能吃到野山参炖野山鸡?”
不晓得走了多久,帝君终究停下来。
摇欢也瞥见帝君变了神采,不过此次活力生得她也有些莫名其妙。不太好对症下药就只能乖乖认错了,她格外谙练地把尾巴往怀里一抱。
这山顶又没有被她吓得瑟瑟颤栗的花草精,她来了几次就嫌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