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如许啊，吃肉还是做功德了。”李苦儿傻傻地眨眨眼，总感觉何未染这一番话，透着些抵赖的味道……
“如何？你能放心去投胎了么？”何未染问。
夜深人静，何未染和李苦儿两人猫在后厨里做夜宵。
“不瞒徒弟，我与我娘子结婚十年，苦于膝下无子，前些时候，听人先容说镇上有位章半仙非常了得，叫我们前去拜访。章半仙摸了我们的手相，说我射中本无子嗣，若要改命，还得行个奇法。”
何未染点头，手掌一摊，变出先前化作老衲人是手上拨弄的佛珠，戴在董屠夫的手上，继而对牛母道：“如许，他定然没有不信的事理了。”
“苦儿，醒醒。”
牛母长长地哞了一声，道：“如许，我也就放心了。今后我那孩子的事，还望女人分神操心。”
李苦儿皱起眉毛深思了半晌，才总算想起来，之前就是说好要到董老板的梦里去的。
董老板闻言，模糊有了些许猜想。他痛苦地一拍大腿，道：“哎，我真是胡涂，听了那盲眼羽士的话。现在牛都杀了，可怎生是好？哎，我虽是个屠夫，手上沾满牲口的血，但对我家老母牛却向来感念其劳苦，从未想过要在它生前杀死它。现在我不但杀了它，还杀了它的幼崽，想来它们鄙人面是要记恨我这不义之人了。”
董老板虽还是云里雾里，但还是缓慢应下，两手合十，双目紧闭，连声念着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鄙人定时候服膺，毕生不敢忘。”但是，待他再昂首时，一老一少两个和尚已然消逝不见。
何未染无所谓地笑笑，看来倒是豁达，却也不为张妈讨情。张妈常日里使的绊子只要她晓得，确切是让人腻烦。
何未染将牛尾卷好，在路边摘了一片美人蕉的叶子将其包裹起来，对李苦儿道：“这一下，牛母是真的走了。”
“好。”
何未染看着董老板，神采庄严，道：“施主可知本身为何射中无子？”
何未染捋捋胡子，道：“老衲在施主的脸上瞥见了惭愧，瞥见了等候，瞥见了忐忑。敢问施主，这惭愧自那里来，这等候自那里来，这忐忑又是自那里来？”
何未染看她啃得一脸汤汁，取脱手绢替她擦了擦脸，道：“或许是去做人了吧，也或许又是进了牲口道，我也不晓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