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冬儿急了,一把抓住陈学海的胳膊往外一带。
二人一个冒死走,一个冒死追,各有各的所想,却未发觉一起行来半个盘问也没有,竟悄悄松松出了虎头寨。
“等等!”田冬儿一声叫。
“砰――”后窗被翻开,一缕月光投入室内。
陈学海望着那背影忙接口道:“但你可真的是都雅――”
陈学海一惊,只听田冬儿问道:“你那日说我甚么卿本才子,何如做贼?那才子但是夸我都雅的意义?”
二人黑暗中各自摸索脱下喜服。
陈学海正要借着月光看清楚田冬儿在哪,方才昏黄看清了个影子,那影子一晃,就已不见。
陈学海却正自气恼,堂堂七尺男人,竟爬不出个破窗子,硬是将一只脚提起来踩住了窗沿子,用尽满身力量一蹬!恰在此时陈学海手腕被田冬儿一带,加上腿上用力那一蹬,人就如同轻飘飘的鹞子哗啦啦飘了出来。
陈学海一把却拉着田冬儿仓猝伏下身子。田冬儿正要问,一张嘴却被陈学海的的手捂得紧紧的。陈学海“嘘――”了一声,冲远方林子一指。
田冬儿心下正千头万绪理不出个以是然,又听得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心内喊声“不好”,手上拉起陈学海,当场一滚!
陈学海终是冲田冬儿拱了拱手,回身拔脚。
细细辨去,那声音竟是从后窗别传来。
陈学海目瞪口呆,闻声田冬儿抬高嗓音说道:“白痴,还不快走,等啥呢?”
“然后顺汉江我就能水路回浙江――”陈学海恍然大悟道,想到能回家,陈学海脸上的聪明劲儿又返来了。
陈学海长舒一口气,回身。
陈学海急的不知如何说才好,只得前来拉住田冬儿的衣袖,眼睛朝刚才来处张望。
“好了,你走吧――”
半天里模糊几道红光,陈学海遥遥一指道:“瞧,寨子起火了,回不得!”
“啊――”学海抬高声音问道:“往哪儿走啊!”
刚好此时,闻声田冬儿轻声说道:“好了,走吧!”
“等等!”这回是陈学海喊。
“噗嗤――”田冬儿又笑道:“白痴,你脚下不就是官道?顺着往下走,翻过两座山就是回龙镇,从那边找车就能去汉中,然后――”
田冬儿飞起一脚,正中学海胸口,只听学海“哎呦”一声,田冬儿忙又收了脚,却失了均衡,被陈学海一撞,二人跌在地上。
田冬儿心中一惊,又有些茫然。
“如此,多谢――”陈学海却不知如何称呼田冬儿了,女人?人家驰名字的;田冬儿?太生分;女侠?又不是唱戏。
陈学海却死死拽住,贰心知她此一去,绝无活路,便信口胡说道:“他们没事,不信你听半点厮杀的声音也没得,凭大当家和柳先生的机灵,虎头寨必定藏匿起来了。”
“哦!”陈学海应一声,手忙脚乱搬了张椅子,站在椅子上,勉强够着了后窗,费了吃奶的劲,蹦了三蹦,终究将手撑着了窗棱子。学海两腿用力蹬,终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无法手脚脱力,便头在外,脚在内,横在窗上喘气。
“哦。”陈学海承诺一声,走了两步,看着密密麻麻一片黑松林,又转返来,结结巴巴道:“我――我往哪走?”
田冬儿脚步一顿,终是未再转头,伸手摆了摆,便猫腰向林子里钻,心中却想浙江不晓得是个多远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