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将手一指,指向站在楼梯口的孟介。

她渐渐走在山道上,两旁是森森的竹海,轻风一过,如涛如波。

她曲动手指将发簪转了两下,又簪回了发中。而后,沿着刻了陈迹的青竹,向西数了十六杆竹子,又向北数了三十三杆竹子,做了个标记,又向西走了一百零八杆竹子,一起走,一起数,待她数到两千四百八,便又闻声了溪流声。

孟介早已经瞥见她,一脸烦闷地走过来,对着那堂倌道:“请女人上去吧。”

那少女衣衫朴实,发上只簪一支竹簪,臂挎着竹篮,却掩不住荆钗国色。想来那二少年是见色起意,欲行不轨了。

孟介应诺下楼。

“你既然无处可去,便同我走吧,你父亲葬在寒山书院,他日你去给他上柱香。”阿音淡淡道。

陆源手指在酒盏杯沿上悄悄来回,沉默了好久,才道:“是丛涛一家的骸骨?”

“五年之前……”陆源看着阿音狭长而娇媚的眼睛,缓缓道。

她还模糊记得幼年时随祖父来此,闻声的阵阵读书声,还记得那些学子们对时势高谈阔论的意气风发,还记得琴川先生弹奏古琴曲的古朴幽深,还记得雕镂在庙门《劝学篇》上的班驳石苔。

不知过了多久,林间忽有异响,她自幼习武,耳聪目明,猛地转头,瞧见一争光影在林间一晃而过。

不时有经纪商贩从阿音身边而过,江风将她帷帽上的轻纱不时掀起不时落下。她一手扶着帽檐,一手提着一只蓝布承担,倚着不晓得谁家堆着如小山普通的货色,眯着眼透太轻纱看向江面一艘乌蓬船。

阿音感受着足底传来的陈年堆积的落叶的柔嫩,四周环顾,唯有风声叶声,顿时有些失魂落魄,不由脱力一倒,跌坐在地,背靠着一杆青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阿音沉声道:“不必。”而后看了眼乌篷船,船舱阴暗,瞧不清楚,她便收回目光,道:“东风楼下停着一辆油布马车,将东西搬上去吧。”

阿音神采淡定道:“你唤我阿音便可。”

阿音向外看去,倒是个荏弱少女被两个贩子少年拦住了来路。

“是、是……我、多谢您,若不然阿诺本日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少女想起方才的宽裕无助,眼下的处境凄苦,乍一见到熟人,一时悲从中来,不由落下泪。

阿音“呵呵”笑了两声,“至公子恰是好兴趣,想来这酒家有好酒,若不然怎地跋山渡水百余里路程来此,只为喝酒呢?”

本来她背上背着那琴囊,衣衫粗陋,被堂倌当作了求饭食的卖唱女子。

陆源在她称呼‘李女人’的时候,已经猜到了少女的身份,五年前,阿音死而复活,却成了方国维的姬妾,她将陈素卖给了明晔,当时李忘言恰是明晔的幕僚,想来二人在明晔军中熟谙的。

几日以后,江宁城外船埠熙熙攘攘,南来北往的人客将这饱受战乱的旧京又烘托地繁华非常,仿佛多年前那一夜城破万骨盈城的惨景未曾产生过普通。

阿音看着皱眉,如有所思地敲了敲手指,而后便起家。

说罢,她调了弦柱,待欲又唱。

“这、多谢……”沈梦言接过,沉甸非常,又深深行了一礼。

阿音立即站了起来,脱下******,赤足向着黑影追去。

阿音嘲笑一声,几步走开,待下了船埠的木板台,眯着眼看了眼酒旗高展的东风楼,抬脚便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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