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韶华笑应了一声,“爹的话,我都记得了。”明显,她对这事也有几分本身的筹算,褚韶华道,“爹,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想着,我去给白家老太太存候,也不能甚么筹办都不做。我想看看这一年白家在我们铺子走的账,白厅长家里老太太、太太的账,另有这位外室小夫人的账,我都想看一看,如许心下也稀有。”
陈老爷瞅大儿子刚正的面孔一眼,道,“我现在这把年纪,就比以下半晌的太阳,渐渐往西落了。你不一样,你是正晌午的太阳,现下做甚么都来得及。你媳妇是个会读书看报的,你也别落下。自来这读书人就比我们买卖人矜贵,我做买卖,你做买卖,到孙辈,说不得就能出个读书种子也说不定。”
在褚韶华看来,白家是典范的书香家世到官宦家世过渡的家庭,这从白家这几年的衣料子的账目就能看出来。先前的衣料多是以细棉布为主,绸锦并未几。渐渐的,跟着白厅长入仕,白家女眷所用衣料也大有分歧了,近一二年则是以绸、锦、西洋的蕾丝、纱料、呢料、裘皮为主,棉布则用的极少。
褚韶华见了道,“不成,你这笑里有话,快说与我晓得!”
当然,用度也是年年高涨的。就如同本年,只白厅长外室一年的衣料花用就有上千大洋了。
陈大顺道,“这些事,白家人必定是最后晓得,或是一辈子都不晓得哪。要不老话说,齐家治国平天下,治国平天下的话太大,齐家就不是好做的。这也是白厅长不懂禁止,倘就与夫人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也不能入了这桃花瘴。”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陈老爷又看了这个大儿媳一眼,褚韶华正眉眼含笑的逗闺女,陈老爷也不由笑了,“一会儿到柜上,我让齐掌柜把白家的账送过来。”
陈大顺一贯佩服褚韶华的机灵,他点点头,“据我所知,这位小夫人的出身更有不如。我探听过,这女子父母早逝,是跟着一名哥哥度日。说是哥哥,谁晓得是不是亲兄妹?你不晓得,外头另有那一类的下贱人,专门拐着女子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对外不是称父女,便是称兄妹的。”
陈老爷瞪儿子一眼,“内心稀有就好。”愈发觉着这个大儿媳娶的好,有如许的母亲,还怕今后孙辈没出息么。陈老爷此时的内心,竟是比要回那千把块大洋还要欢畅。他白叟家烟也不抽了,挺直腰杆儿遛达着就往屋外走去,正见天涯一轮红日渐起,陈老爷深吸一口夏季凌晨带着飒飒凉意的新奇氛围,把那红木杆老铜嘴儿的烟杆子把腰上一插,精力百倍的带着俩儿子往柜上去了。
陈大顺在媳妇这里向来没甚么原则,媳妇一径要问,就与她说了。陈大顺道,“这在外头也不算甚么奇怪事,只是你们妇道人家不大出门,故不晓得罢了。”
“这不能跟你们女人说。”
“以是,能捞到这么一条大鱼,谁还肯等闲罢休。”陈大顺悄悄同老婆道,“不然爹为何对二弟发那么大的脾气,并不是因二弟同甚么外室小夫人的兄弟来往,是我们查着,这俩人虽则兄妹相称,怕委实不是甚么正路人。你想想,这些像拆白党的人,我们如许的端庄买卖人家,避着还来不及,那里还敢与这等人来往。不然,甚么时候叫他们坑了,咱这里还傻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