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右言罢,从速低下头来。便只听得耳边“啪”的一声碎响,应是茶杯滑落在地,刹时化成了渣子和粉末。
轩辕彻压根没有听出来,他此时满心满肺满眼,都是阿四送来的信物。
轩辕彻连连吸了几口气,然后嘴角一弯,眼角眉梢的笑意是止都止不住!他忍了又忍,终究一把抓住那物,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来!
“吧嗒”,铜做的扣锁一声轻响,锦盒中的事物便一目了然。
“小池,小池她想起来了,她谅解我了!”
“是甚么?”
近侍点头称是,想了想,又道,“但是娘娘,安插在太子殿下身边的耳目被拔去了近一半,这......”
好不轻易在这喧哗的都城之地交友一老友,却恰好......
近侍心忧不已,太子妃却只是淡淡笑了笑,道,“太子殿下乃是此后的九五至尊,岂容别人随便窥视?伴君如伴虎,凡事过犹不及。此事,是父兄他们过了。”又道,“你且记着,我们是左相府的人,却也是太子殿下的人。在这宫墙当中,我们少了任何一方,皆会一败涂地,落个惨不忍睹的了局。”
苏幕遮口气不太好,几近冷冰冰道,“还能有何事?说吧!”
“此物,出自红袖楼阿四女人之手?”
苏幕遮闻言神采一松,又猎奇道,“阿四虽是女人家,却不甚在乎服饰表面。暗卫可有看到她究竟买了甚么衣服?”
“你们都不懂,九年前的雨巷追杀,她与我的第一次相遇,便是因着一把油纸伞。此伞虽不是原物,但她着人送来,便表示承认曾经的誓约,也记起了曾经的情义。”
阿四,留。
青色面,翠竹柄,这是一把简朴却不失风骚的油纸伞。
吴语见堂堂轩辕国太子,因着一把破纸伞,竟喜不自禁,魂不守舍。略一思忖,委宛道,“殿下,如果女人记起了统统。那是否,她也记起了封府的满门抄斩,以及三年前的那场婚礼?”
朝食之时,轩辕国,京都。
近侍躬身应“是”,又踌躇道,“娘娘叮咛奴婢送去的礼,吴语大人只略收了一二,其他全数退了返来。”
轩辕彻喜形于色,吴语却悄悄蹙起了眉头,道,“殿下,此乃东宫,衣食住行,言行举止,皆有尊卑礼法。殿下切不成妄自陋劣,自称于‘我’啊。”
宫门外的官道上,一骑快马飞奔而来,扬起了灰尘阵阵。
轩辕彻屏住呼吸,一双眼紧紧缠住锦盒上那金线绣成的花腔。连理枝的枝干合生一处,透着浓浓的缠绵情义。枝上双飞彩蝶翩翩,尽是无穷眷恋。
一向沉默无言的吴语见后眉头微皱,略一沉吟道,“殿下,女人送来此物,不知是何企图?”
苏右禁不住咽了口口水,才张嘴回道,“是,是一件嫁衣......”
宫墙深深,那个做戏。即便阳光普照,大地回春,也仍然掩不住那繁华高贵以后的阴暗。
因而,千重宫门次第而开,不过半晌,那只锦盒便被直接递到了东宫太子的手上。
她再一次展开手札,信上字体清秀,写的是:
她对劲地点点头,摸了摸头上那支金步摇,道,“我们这位太子殿下虽一贯让人感觉如沐东风,却很少喜怒行于色彩,却不知是得了甚么好物,讨得他别样欢心?”
那人一起马不断蹄,只是将一面金黄的令牌高举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