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陪饮了几杯,冲着司徒有道微微拱手,说道:“听闻扬州八秀文采出众,品德风骚,本日见到司徒德沛,公然文武双全,更胜传名!只是扬州八秀的其他几位,小弟缘悭一面,可否叨扰德沛兄帮我举荐?”
王崇多不开言,每出语必有见地,曹貔看他实在扎眼,就忍不住问道:“惊羽小弟为何孤身一人出行?你固然胆略不俗,毕竟年纪还小。”
说了几句,怎好收下,这位曹家的十二郎手里兀自紧握,不舍得撒开。
王崇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司徒兄不如上马,我们共乘一骑,此去红叶寺也颇远,步行去恐怕要月上柳梢了。”
心上才子只求这点小事儿,司徒有道自忖不过反掌之易,微微点头,表示此事他应下来了。
这伙少年男女一向饮宴到近晚,方才筹办散去,曹须晴更是做主,送了一匹好马给王崇,自家跟一个姐妹共乘一骑,萧洒拜别。
司徒有道心头暗忖道:“这个少年脱手豪阔,举止风雅,来源只怕有些奇特,保不齐就是甚么王谢望族后辈,我当多做交友。”
刚才说话的黄衫少女,噗嗤一声笑道:“十二郎如此言不由衷,倒也奇怪有了。惊羽小弟的盘螭剑公然神物,我这个做堂姐的就做主替他收下。惊羽小弟来扬州,想必没甚么好住处,我家在城南有个园子,倒也还算高雅,算做是回礼了。”
他倒是真想要借助司徒有道这一层干系,见地一番扬州八秀。
曹貔得了欣喜,挽回少量颜面,心头也不由微微轻松,含笑说道:“司徒德沛公然不愧是文武全才,这等好听的话语,我就说不出来。”
司徒有道当即含笑说道:“十二郎当真豪放过人,本日是我占了便宜,真要论剑术,你我不过伯仲,那里是一两百招能分出来胜负。”
曹貔倒也并无兴趣去拜见一个陌生的长辈,闻言只是举杯,几次劝酒。
杨曹两家都是大户,门中后辈素以明净著称,并不敢胡乱交友朋友。
王崇哈哈一笑,说道:“我又非是习武之人,曹兄豪杰幼年,正该是此剑仆人。我吃了你的酒菜,便以此剑为回礼吧!”
回到了红叶寺,主持正在晚课,见到王崇带了朋友来,也只是含笑,让小沙弥把薄粥和咸菜送入了禅房。
有了此一层赠剑还宅的干系,王崇立即就跟杨曹两家的少年后辈厮混纯熟。
王崇目送这些杨曹两家的少年男女绝尘而归,含笑问道:“不知有道兄住在那里?”
王崇笑了一笑,说道:“我非是孤身一人,是跟了一名长辈出门游历,借居在扬州城外的红叶寺。本日是我那长辈去探友了,无人管束,才溜来扬州城,要瞧一瞧,这天下驰名的繁华尘凡,究竟有多气势。”
黄衫少女举止斯斯文文,但豪气却赛过了平常男儿,替曹貔收下了盘螭剑,便报以重礼,涓滴也不占王崇的便宜。
司徒有道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令我跟其他七位诗酒订交,倒也颇熟谙。下次诗会,便请唐小兄弟过来一起凑个热烈。”
王崇手挽缰绳,差遣这匹名为紫苏骝的好马,四蹄奔踏,斯须就出了扬州城,直奔红叶寺。
曹貔顿时一块石头落了地,黄衫少女叫做曹须晴,是他大伯的独生爱女,回赠的园子在扬州很驰名声,不但位置绝佳,园内更是斗檐流水,构造精美,便是万两白银都难买到,代价毫不输给盘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