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人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忙把脸转过一边。豆蔻重新到尾气鼓鼓的,这会儿见了薛二这副模样低头啐了一口,也偷笑起来。
若瑾皱眉道:“‘一见喜’本是良药无毒,只是与鹿肉鹿血相冲。你揉碎了那叶子药汁侵入肌肤纹理,早上吃了鹿肉羹又一起登山上来,气血翻涌。二者相见,发作最烈。”说完,见他兀自捏着不敢吃,不耐道:“不吃拿来!就说你是白糟蹋东西。你当我这‘辟毒丹’是轻易得的?”
薛二被噎得直瞪眼:“它害得我差点没死畴昔,倒还是我糟蹋它?”
白衣男人见薛二好些了便搀他起家,又向若瑾道:“女人医术高深,又不计算我们先前莽撞冲撞仗义脱手相救,实在让人感佩!我这兄弟是薛林薛谦化,鄙人……李灿之。敢问女人尊府那边,他日必然备了重礼,登门称谢!”
若瑾道:“山野村姑,何来尊府。举手之劳,二位不必挂怀。”说罢,微微欠身见礼。
若瑾没吭声,只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薛二。薛二讪讪地收回了手,道:“没、没防备,吓了一跳。”
见若瑾情愿脱手救治,那白衣男人也松了口气,不由问道:“就是一根草害的我这兄弟这般模样?”
薛二“嗷”的一声,豆蔻在一旁撇嘴道:“还说练过工夫呢,指头尖儿扎一下就喊成如许!”
薛二见若瑾说走就走,顿时慌了神儿:“哎,你,你别走啊!”白衣男人也道:“女人留步。既已晓得启事,还请女人救人救到底,给我这兄弟解了病痛。”
两人见状忙躬身行礼,还想再诘问时,若瑾主仆已回身施施然拜别。方才蒙她相救,总不好再去胶葛,只得罢了。
薛林乃是吏部侍郎,虽名义上是个二把手,谁都晓得吏部尚书邓尧邓垂白叟年龄已高早故意致仕。薛侍郎圣眷优渥又得邓大人信赖,再进一步指日可待,恰是炙手可热。现在都城当中提起薛侍郎,谁不给几分面子。
薛二看着亮闪闪的银针,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颤巍巍答道:“用……用了半盏鹿肉羹。”
若瑾回回身悄悄一笑:“放心,这个虽发作起来短长,却也要不了命,顶多受些罪罢了。”
说罢也不起家,就在地上给若瑾作起揖来。他一身天水碧的料子本来就最不经揉搓,此时皱巴巴的梅干菜普通,脸上更是泥一道汗一道。就这么半真半假地装起不幸来,看去既狼狈又好笑。
薛二哪晓得若瑾想甚么,辩驳道:“这大夏季的,不过是吃点儿鹿肉,如何就纨绔了?你还不晓得这位,吃顿早点……”说到一半儿,俄然发明身边这位兄台正斜眼楞着他,后半截儿从速悄悄咽了归去。
“一大早就吃这个,公然纨绔后辈。”若瑾哼了一声,看似不屑,实在内心非常恋慕。鹿肉啊,鹿肉啊!!!如果能弄来一块儿,撒上各种调料细细烤了,再配点黑胡椒罗勒甚么的,那滋味儿……
“你夙起但是吃了鹿肉?”若瑾底子不看他,又摸出根银针来,问了一句。
薛二从速依言施为,公然挤出几滴黑血来。若瑾见赤色转红,又取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抛给他,叮咛道:“吃了。”
虽是此时若瑾笑靥如花,薛二却看得内心一抖。总算他还见机得快,晓得若瑾怕是计算刚才的事,忙苦着脸道:“可这罪实在难受啊!女人,方才是鄙人冒昧,冲犯了女人,这就给女人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