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此时若瑾笑靥如花,薛二却看得内心一抖。总算他还见机得快,晓得若瑾怕是计算刚才的事,忙苦着脸道:“可这罪实在难受啊!女人,方才是鄙人冒昧,冲犯了女人,这就给女人赔罪!”
白衣男人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忙把脸转过一边。豆蔻重新到尾气鼓鼓的,这会儿见了薛二这副模样低头啐了一口,也偷笑起来。
“它自长在路边,又没惹你,谁叫你摘它?你可知这么一株药草经几个寒暑才气发一片红叶?”若瑾冷冷道。
薛二也拥戴道:“对对,必然重谢!必然重谢!”
薛二见若瑾说走就走,顿时慌了神儿:“哎,你,你别走啊!”白衣男人也道:“女人留步。既已晓得启事,还请女人救人救到底,给我这兄弟解了病痛。”
说罢也不起家,就在地上给若瑾作起揖来。他一身天水碧的料子本来就最不经揉搓,此时皱巴巴的梅干菜普通,脸上更是泥一道汗一道。就这么半真半假地装起不幸来,看去既狼狈又好笑。
若瑾回回身悄悄一笑:“放心,这个虽发作起来短长,却也要不了命,顶多受些罪罢了。”
若瑾没吭声,只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薛二。薛二讪讪地收回了手,道:“没、没防备,吓了一跳。”
薛二捏着这颗毫不起眼的药丸儿,翻来覆去只是看,踌躇半天还是问道:“这是甚么?吃了就好了?和我吃鹿肉又有甚么干系?”
恰好若瑾自小在栊翠庵长大,底子未曾听过这个名字,脸上毫无异色,反而道:“本女人救人莫非为了酬谢?这位‘二’公子,手伸出来!”
薛二看着亮闪闪的银针,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颤巍巍答道:“用……用了半盏鹿肉羹。”
若瑾答道:“‘一见喜’原是可贵的草药,消肿止痛有奇效。一贯生在北方极寒之地,想不到这落霞山上竟也有,可惜白白被他糟蹋了!”
白衣男人见状一旁劈手夺过那颗“辟毒丹”,二话不说塞了薛二嘴里,又在他胸前一拍,拍得薛二挣扎不得,直着脖子便咽了。看着薛二吞下药丸,白衣男人回身对若瑾笑道:“女人莫恼,这小子不知好歹,鄙人替他谢过女人了。”说着话,两只眼睛直盯着若瑾眨也不眨,似要把人看进内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