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人却道:“刚才上得山来,你不是在路旁摘了个甚么……?”
渐渐捻动银针,若瑾见他不再发喘,悄悄拔出来。又伸手搭在薛二手腕上,半晌以后,收回击来,心下只是迷惑。脉象倒是毒邪外侵,蕴积气血,乃至损了肺肾。起病如此之急,显见是打仗异物不久。若瑾正不得方法,俄然瞥见薛二食指上一抹红色有些可疑,一把抓了他手,低头细看。
若瑾踌躇了一下,还是从荷包抽出根银针来,上前一针扎在薛二颈下天突穴上,又抽两根,别离刺入他颈后两侧定喘穴。
三人神态各别,若瑾半点也没发觉,一边伸脱手指拈那红色,一边头也不抬问道:“你本日可碰了甚么花花草草?”
若瑾脚步不断,豆蔻回过甚来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道:“我家女人不计算你们无礼冲撞,莫非还走不得了?”
说完竟不再理这二人,将银针支出荷包,回身就要走开。
说罢,斜睨了青衣男人一眼,又道:“实在附庸风雅也不算太糟糕。只不过另有种人,气候季节一概不看,比方这大雪天,还拿把折扇摇啊摇,自发得有‘风’就‘雅’了。”
豆蔻自打若瑾脱手就急得不可,又晓得自家女人脾气,要说治病那就甚么都顾不得了,本身再劝也没用。之前在栊翠庵借着尼姑身份还罢了,目睹这会儿对着两个陌生男人也全不顾忌自家身份,恨不得一把拉了女人就走。
两人不料若瑾走得如此干脆利落,青衣男人悄悄咳了两声,忙开口道:“女人何必如此仓猝?”
正在不上不下之时,若瑾的话却还没完。又听她道:“这便连附庸风雅都谈不上,只能叫附庸奸商!”
白衣男人也不由惊奇,这女孩儿竟似涓滴不在乎男女大防。若说是不懂端方,实在不像。只这穿戴打扮就非常不俗,何况言谈举止落落风雅,那份清华气度小家子那里教养的出来?
若瑾又问:“可有过敏……呃……见花粉之类可感觉难受?”
白衣男人再也忍不住,一边放声大笑一边拍着那青衣男人的肩膀:“高见!高见!公然解得透辟!……薛二……哈哈薛二……可贵这女人真是一针见血!……哈哈!”薛二一张脸紫涨得猪肝一样,恰好嘴皮子倒霉索,竟不晓得该说些甚么来辩驳,只好咳嗽几声粉饰。
薛二游移着微微点头道:“敬爱……?样儿倒仿佛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