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依在旁看着,抿唇浅笑,问谢氏:“四叔母,锦琛的病到底是如何回事?刚听祖母说他不舒畅,这会看着精力倒还好。”
锦琛悄悄抬眼,缓慢地打量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睛,稠密的长睫毛如小扇子般挡住双瞳,只是面庞儿上的酒窝更加深了些,笑得极内疚。
“请了。换了好几位名手,均是说脑热脾燥,吃了药又不见效,每到夜里便哭闹不止。厥后还是大伯荐了位王医师,说得与其他几位有些分歧,听着倒有些事理。现在隔天吃他的药,夜里闹得也轻了。只昨夜不知为何,又哭喊起来,哽得脸都发紫,唬得我手脚发软。”她手中锦帕几次抹泪,说到最后,哽咽不止。
谢氏摇点头,清秀的面庞出现片片笑容,“琛儿自幼非常聪明,四岁的时候就已能读千字文。跟他爹爹一样……”说到这儿,眼圈有些泛红。
锦依细心打量他,端倪生得清秀,黑瞳人乌沉沉的极大,几近占了眼中四分之三的位置。只是眼神有些暗淡,不如平常孩童那般灵动清澈。唇红齿白,两个小酒窝嵌在圆乎乎的小脸上。
几人来到东屋锦琛的房间,见谢氏的陪嫁丫环织葵,正坐在暖坑上,玩弄动手中的空竹,时不时收回动听的声音。锦琛在一旁将锦被搭在头上,只露一张小脸,听得空竹响起,乌黑的大眼笑得弯弯的,小脸圆润稚嫩,笑时暴露两个小小的酒窝来。
四爷致然是秦老夫人嫡出的季子,自幼聪慧过人,秦老侯爷活着时就极看重这个季子,当时还筹算过未出处他来袭承爵位。
锦琛似懂非懂的愣着,锦依便摸索着上前,悄悄翻开被子,见他并不抵挡,又拉起他的手,让他站起家来。
一旁的锦如和谢氏等人,看锦依行动非常,俱都猎奇地看着他俩。
锦依二人来到内府西边的长渊阁。
锦依感慨,又问:“可有请医师来看过?”
一旁的锦如听了这话,眉头微皱。斑斓一贯恪守闺仪,做mm的对姐姐说如许的话,实是有些僭越。
见了有外人来,锦琛将被子全部拉下,连头都看不见了。半晌,只见锦被偷偷揭开一角,一只黑漆如墨的大眼睛,眨巴着瞅来。
锦如此时也过来,在一旁细声安抚着。
谢氏垂垂止了泪,腔调还是悲切:“我本身也是个软弱无能的,若不是琛儿,我早就跟着你四叔去了……”
她悄悄抬手,用手中丝帕将他唇边滴下的一丝清涎抹去,轻柔地对他笑道:“琛哥儿,你可认得我?我是你二姐姐。”
锦如四下打量,最多宝阁上拿过一只布老虎,哄着锦琛道:“琛哥儿,如姐姐来陪你玩呢,你躲到哪儿去了?”说着,两手到他锦被上摸,又在他肋下挠着,锦琛在锦被里咯咯地笑,两只手从被里伸出来,与锦如对抓,二人闹到一处。
畴前四爷秦致然活着时,最喜在阁中的水榭旁垂钓。他自幼体弱,不常出门,性子温文尔雅,脾气极好,脸上不时挂着淡淡暖和的笑。锦依幼时,与他非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