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也就临时没有提及,实在隋子峰这小我还不错,经常送静和些南边的新奇玩意儿,静和天然也投桃报李,统统都到那一年,刚好姚铃儿要南下返家,静和想着隋子峰也要回金陵,二人路上有个照顾也好,便将姚铃儿拜托给隋子峰。
待到了垂花门,自有粗使的婆子打起了帘子,静和提裙迈步出来,却实在吃了一惊,面前阿谁带着暖和笑意的瘦高少年,不是别人,恰是隋子峰。
静宜也是见好就收,来往办差的人瞧在眼里,静宜姐妹已非常热络了。
静和方觉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为何静宜会如此美意,上一世里,静宜与她便像是天鹅和泥鳅,永不订交的平行线罢了,非论如何,既然静宜表达了美意,本身也要有所回应。
“人,”静宜笑道:“如何让民气悦诚服,如何说话得体尊敬,如何又不叫下头人抓住了把柄钻空子投机取巧,都至为紧急。水至清则无鱼,若管家理事,却闹得群情激愤,不得安生,那便是当家之人的不对了。”
这一日正从喜春苑返来,同紫瑛说了会子话,才拿出医书来筹办看,便听小丫环道:“姚大女人来了。”
静和每日尽管带着耳朵眼睛去,从旁瞧着来往人等,把那几个常来往的记下,有不熟谙的或问紫瑛,或叫品红去探听,又瞧着姚氏的做派言语,倒也长进很多,仿佛宿世一些毒手难摒挡之事都另有感悟了。
等一二年她议亲的时候,却得知隋子峰与姚铃儿闹掰了,仿佛是隋子峰的母亲不大喜好姚铃儿造作矫情的脾气,没的迟误了儿子的端庄前程,姚铃儿家里也非常瞧不上隋子峰是商户出身,又只是个医门生。
可姚铃儿却一向未再定下婚事,当初静和邀她去柳州,二人夜话时,静和满嘴抱怨孟绍辉薄情寡义时,姚铃儿还是只提及当初的隋子峰。
静和起家迎了出去,见姚铃儿穿一件芙蓉色鸡心领直身褙子,嫩黄素面锦缎长裙,袅袅走来。
姚铃儿也无甚事,便也掩了杨妃色轻纱障面跟了去。
静和悠悠一叹,迈步进了门房。
静宜苗条白腻的手指捏着盖碗的茶盖,悄悄拨了两下,说道:“诸如我们这等钟鸣鼎食之家,或是升迁免除,婚丧嫁娶,来往应酬,又或寻日里采买补葺,均有定规可查,这倒没甚么难的。这管家理事最难之处在于一个字。”
许是这一声过分俄然,姚铃儿吃了一惊,愣在那边,一只脚踏在台矶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又当着些下人,好生难堪。
此时的隋子峰全然不知情,瞧见静和本日一袭丁香色地百蝶花草纹妆花缎褙子,内衬着象牙白立领中衣,更显得一张嫩白的脸上端倪清秀如画。
静和微微一叹,她自是为姚铃儿好,只是这此中启事,却不能奉告。
这下姚铃儿身边的丫环反应过来,对自家主子唤了声:“女人。”
“多谢大姐姐提点,mm记下了,”说罢又补了句:“传闻大姐姐爱下棋,前儿回外祖父家送节礼,瞧见一套西洋琉璃棋子,虽不是多贵重,却胜在清爽新奇,想着大姐姐喜好,便向外祖父要了返来,待会子便打发人给大姐姐送去。”
听外祖母说隋子峰瞒着母亲去过姚家一次,不知为何负气而回,没过量久,隋子峰就莫名其妙丢了太病院的差事,二人终归是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