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回身便走。
裴钦冷冷接过话茬:“你乖乖听我的叮咛,程望另有活命的机遇。另有程锦容,一个两岁的女童,稍有不慎,就会死亡短命!”
她垂垂有些不安,心底莫名地蒙上一层阴霾。
她不怕死,可她的锦容还这么小,还没来得及长大!她如何能割舍得下?
又过数日,她被诊出了喜脉。
她似被扼住了喉咙,僵立在原地,满身冰冷,无一丝热气。
她心如刀割,泪如泉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因为她的口鼻早已被掩住。
她被逼着做裴婉清的替人,可她从未健忘过深爱着她她也深爱着的夫婿。被迫和另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令她自厌又绝望。
她患上了芥蒂,整日郁郁寡欢。
她的儿子,叫元辰!
隔日,她再次病倒。
……
永安侯佳耦进宫看望,带了一张画像来。画像是一个四岁女童。女童粉雕玉琢,眉眼像极了亲爹程望。
辰,和程谐音。
见到她的那一刻,裴婉清暗淡之极的双目忽地迸收回骇人的亮光。
每次见到那张肉嘟嘟的小脸,她不是不爱好。可随之而来的便是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悲忿。仿佛千斤巨石,压在她的心头。
这但是欺君之罪!
“大哥,”她求救的看向裴钦:“阿容还小,半晌离不得我。我出来这么久,该归去了。”
烛火的温和光芒在轻纱上投下一片暗影。
她满身巨震,声音嘶厉:“我已经嫁人生女。我是程家妇。你如何能如许对我!快些放我出去!”
两年后,太子即位为帝,国号宣和。她被册封为中宫皇后。刚满两周岁的六皇子元辰,也搬进了毓庆宫。
她看着画像,无声落泪。
太子此时已有了五个儿子,对新出世的季子固然爱好,倒也不过分看重。为季子取名时,将数个名字给她看。
她心中一个格登,故作平静:“我明日再来看望大姐。”
“该如何做,你好好想清楚了!”
这对兄妹是疯了不成!如何敢想出这等猖獗的体例来!
她对着二皇子和寿宁公主,还能勉强做戏。对着亲生儿子,却没法挤出真正的笑容来。母子两个,一向冷酷冷淡,并不靠近。
这回,不是装病,她是真的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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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抽回击,想起成分开。可裴婉清死死攥着她的手,好像濒死之人抓住了拯救的稻草。
“裴婉清”身材不佳,整日养病,几近不见外人。她在床榻上躺了两年多,才垂垂病愈。如此一来,她面貌言行的些微窜改,也顺理成章,没有引来任何人的狐疑。
她再厌憎本身,身为母亲的本能,到底还是占了上风。怀胎十月,生下了儿子。
甚么叫大嫂会好好照看锦容?
床榻上濒死的裴婉清,忽地笑了起来。昔日动听的声音,此时粗哑晦涩刺耳:“裴婉如!你就别枉操心机了。我身子不顶用,活不了几日了。你既是返来,就乖乖地做我的替人吧!”
元辰病了,自有宫人和太医经心照看。长于做戏的郑皇贵妃,起码一日探病两回。
守在床榻边的青黛菘蓝,紧紧地盯着她。
甚么叫放心留下?
她用极力量,也没法将门翻开。焦灼惊惧之下,她放声喊了起来:“来人!快来人啊!我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