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呢?”元修转头问鲁大。
“陛下……”顾老将军抽着嘴角。
暮青盯着马群,这才发明马群里空出一块,几匹战马与此中一匹马保持着间隔,那马通体乌黑,唯两只耳朵和四蹄是黑的,瞧着比马群里的领头马还要神骏。
“回陛下,还在。”
石关城马场。
“陛下,马选好了。”鲁大随便一跪,抱了军拳。
“陛下!”顾老将军惊住,仓促跟畴昔,一起喊,“陛下不成靠近此马!此马……”
“爱卿的情意朕心领了。”步惜欢未转头,只闻北风呼号,男人声音懒得让人想起慵春午后的阳,“朕亲身选。”
元修面色一沉,问:“怎把它赶来了?”
“野马?”步惜欢回身笑问。
“嗯?”
“不但放你归去,你的马群朕也一起放了!如何?”
“恰是。这一年边关战事紧,臣还将来得及顺服此马,惊驾之处,望陛下恕罪。”元修道。
它被夹在马群里,四周的战马皆与它保持三尺之距,跟着马群跑了一圈儿,它似不肯跑了,想出马群,核心的战马速速让开,向前奔的马群便显得有些乱。
万军忽静,只余风号,坡上新军齐望御帐外,见风雪里立一人,六合白茫,那人快步而行,衣袖舒卷,若天池里乍开红莲。他向马群行去,元修与顾老将军跟出,暮青和鲁大随后而行,听步惜欢的声音传来。
北方怒号,雪起如幕,马场入口处,烈马踏雪来。数不清的战马驰入,若六合苍茫间泼来一笔浓墨,雪溅如石,草飞如针!万马奔腾之景,壮美如画!
“啥?”鲁大没元修的目力,一时未瞧出来,待马群又奔过来,他才瞪眼张嘴,“啊!”
这时,宫人将火盆端过来,几人让开身,那火盆便放在了步惜欢身后。元修几人只好隔着火盆陪侍在步惜欢身后,抬眼望向帐外。
正惊呼,那马已愣住,转头冲步惜欢打了个响鼻,蹄子不耐地踢了踢雪。
冷!冷还挑这大雪天儿考校军中骑射,找罪受!
帐外无马,急雪遮人眼,只能瞥见白茫茫的雪幕里劈面草坡上黑压压的人。
那亲兵领命而去,奔出数十步,冲着马场外一声长哨!
鲁大眼一瞪,眉头皱得死紧,在背面猛戳圣驾后心窝子。
西北军戍守边关,军中儿郎最是热血,对圣上这些年的怪诞很有微词,本日比试若出了丑,恐军中不满更甚。
步惜欢长笑一声,道:“拿马鞍来!”
一匹枣红马让得慢了,那白马俄然扬蹄,长嘶一声,刺破呼号怒风,回旋直上,云层似开,日色忽明!那枣红马生生被踢翻滑出,雪溅丈高!
还好鲁大虽妄为,倒也不是妄为得没边儿,他只说不知圣上爱好,故而将马都赶来了,未说请圣上亲身选马,那他便出帐去选了吧,只望圣上心中莫将此事记成仇。
“那便派人去盘点,一会儿带来马场,本日以后,放归草原!”
“宣。”
鲁大冲元修咧嘴嘿嘿一笑,元修面色顿沉,心觉不妙,鲁大扯着脖子对帐外候着的亲兵道:“把马赶过来!”
“既是野马,为何会跟返来?”
“西北的马都是好马!末将不知陛下爱好,就把好的都赶来了。”鲁大对元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