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三爷闻言,泪意又起。他不住的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偌大的房间只摆了这几样,空荡荡的,显得甚是清冷。沐三爷刚下衙。他较着老了,不到四十岁的人,两鬓苍苍,胡子也白了一大半,身形清癯。不过,精力却比宿世要好很多。
当日在固结剑种的时候,她总算是想明白了:要想从这类不幸中走出来,唯有靠女人本身!唯有象她现在一样,不靠天,不靠地,统统靠本身!
沐晚嘴里出现淡淡的苦味,闪身翻过青砖院墙,落进后衙。这时,自前院远远的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
木箱子的最上面摆着一顶黑纱常帽。他取出帽子和一件青布长袍,将官服收进箱子里,又取下头上的官帽,也放出来。盖上箱子,最后换上常帽和长袍。
沐晚摘下珍珠冠,叹道:“我想我娘如果在天有灵,看到他本身把本身折腾得这么苦,也放心了。至于我嘛。身为女儿,我能有甚么好恨的?”在以夫为天,以父为天的凡俗里,碰上像沐三爷一样的男人,是生母的不幸,是她的不幸,但,何尝又不是钱氏与一双女儿的不幸!
沐三爷已经换好衣服,闻言,三步并作两步从里边出来:“如何?他们见过婉儿吗?”
“婉儿!是婉儿!”沐三爷盯着那张三分似亡妻,四分与本身类似的芙蓉面,嘴唇不住的颤抖,泪水横流。
沐三爷捧着纸鸽,在屋子里缓慢的四周找着,几欲疯魔:“芸娘,是你,我晓得是你!你看到了吗?婉儿被我弄丢了……我对不住你们娘仨。芸娘,我该死孤苦平生啊。我该死!”
这一次,仆人没有再说“斩断尘凡”之类的话语,但是,实际上,仆人在尘凡当中已再无牵挂。(未完待续。)
其音清澈,仿佛一泓山泉。
沐晚站在院子,执剑行了一个道礼,说道:“爹爹,女儿已寻到仙缘,踏上仙道。女儿很好,爹爹勿念。仙凡有别,女儿去也,望爹爹多多保重。”顿了顿,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两包银子,放在脚边,接着说道,“女儿刚从都城回转,拜祭了娘,也回府看过。两位mm已经长大。mm们大婚之日,女儿恐不能亲身替她们添妆,这两包银子请爹爹收下,届时也好为mm们置地或办嫁奁。爹爹,母亲与mm们在都城过得很贫寒。恕女儿多嘴,mm们也是爹爹的女儿。”
后衙就是府衙的后院,是个一进的小院子。沐三爷住在正屋,兼卧房和书房为一体。一张最平常不过的木质屏风将屋子隔成两个服从区:内侧为卧房,独一一张硬木板床。床上铺的是青布卧单,一头摆着一口朱漆已经班驳的木箱子。另一头叠着一条蓝底白花的薄褥子和一个粗瓷枕头;外侧是书房,安排略微多些,但也只是两架书,一长案,一木椅罢了。长案上摆的文房四宝都平常得很。
“老爷!老爷!”阿贵身为沐三爷的长随,当年也没少给他们伉俪俩传送纸鸽。现在,他回过神来,跟在自家老爷身后,急得团团转,“女人做神仙去了,夫人在天有灵,欢乐还来不及,如何会怪您呢?”
她身形一晃,躲进一个暗中的墙角里。
两世父女,经历了诸多波折,她现在很体味沐三爷的性子,恐怕后者见到她后,心愿一了,感觉活着上再无牵挂,做出甚么傻事来。是以,她走之前,得给沐三爷再找点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