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回曰:“吾无以进矣,敢问其方。”仲尼曰:“斋。吾将语若。故意而为之,其易邪?易之者,白囗(左“白”右上“白”右下“本” 音hao4)天不宜。”颜回曰:“回之家贫,唯不喝酒不茹荤者数月矣。如此则可觉得斋乎?”曰:“是祭奠之斋,非心斋也。”
颜回曰:“回之未始得使,实自回也;得使之也,未始有回也,可谓虚乎?”夫子曰:“尽矣!吾语若:若能入游其樊而无感其名,入则鸣,不入则止。无门无毒,一宅而寓于不得已则几矣。绝迹易,无行地难。为人使易以伪,为天使难以伪。闻以有翼飞者矣,未闻以无翼飞者也;闻以有知知者矣,未闻以无知知者也。瞻彼阕者,虚室生白,吉利止止。夫且不止,是之谓坐驰。夫徇耳目内通而外于心知,鬼神将来舍,而况人乎!是万物之化也,禹、舜之所纽也,伏戏、几蘧之所行终,而况散焉者乎!”
支离疏者,颐隐于齐,肩高于顶,会撮指天,五管在上,两髀为胁。挫针治獬,足以囗(左“饣”右“胡”)口;鼓荚播精,足以食十人。上征军人,则支离攘臂于其间;上有大役,则支离以有常疾不受功;上与病者粟,则受三锺与十束薪。夫支离者其形者,犹足以养其身,终其天年,又况支离其德者乎!
颜回曰:“端而虚。勉而一,则可乎?”曰:“恶!恶可!夫以阳为充孔扬,采色不定,凡人之所不违。因案人之所感,以求容与其心,名之曰日渐之德不成,而况大德乎!将执而不化,外合而内不訾。其庸讵可乎!”
宋有荆氏者,宜楸柏桑。其拱把而上者,求狙猴之杙斩之;三围四围,求高名之丽者斩之;七围八围,朱紫富商之家求禅傍者斩之。故未终其天年而中道之夭于斧斤,此材之患也。故解之以牛之白颡者,与豚之亢鼻者,与人有痔病者,不成以适河。此皆巫祝以知之矣,所觉得不祥也。此乃神人之所觉得大祥也。
且昔者桀杀关龙逢,纣杀王子比干,是皆修其身以下伛拊人之民,以下拂其上者也,故其君因其修以挤之。是好名者也。
匠石之齐,至于曲辕,见栎社树。其大蔽牛。絜之百围,其高临山十仞而后有枝,其能够舟者旁十数。观者如市,匠伯不顾,遂行不辍。弟子厌观之,走及匠石。曰:‘自吾执斧斤以随夫子,何尝见材如此其美也。先生不肯视,行不辍,何邪?”曰:“已矣,勿言之矣!散木也。觉得舟则沉,觉得棺椁则速腐,觉得器则速毁,觉得流派则液瞒,觉得柱则蠹,是不材之木也。无所可用,故能如果之寿。”
仲尼曰:“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义也。子之爱亲,命也,不成解于心;臣之事君,义也,无适而非君也,无所逃于六合之间。是之谓大戒。是以夫事其亲者,不择地而安之,孝之至也;夫事其君者,不择事而安之,忠之盛也;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成何如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为人臣子者,固有所不得已。行事之情而忘其身,何暇至于悦生而恶死!夫子其行可矣!
南伯子綦游乎商之丘,见大木焉,有异:结驷千乘,隐,将芘其所藾。子綦曰:“此何木也哉!此必有异材夫!”仰而视其细枝,则拳曲而不成觉得栋梁;俯而视其大根,则轴解而不成觉得棺椁;舐其叶,则口烂而为伤;嗅之,则令人狂醒三日而不已。子綦曰“此果不材之木也,乃至于此其大也。嗟乎,醒三日而不已。子綦曰:“此果不材之木也,乃至于此其大也。嗟乎,神人以此不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