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餐以后,申东造又将老残请到上房里,将那如何往桃花山访刘仁甫的话对着子平详细问了一遍。子平又问:“从那边去比来?”老残道:“今后地去如何走法,我却不晓得。昔年是从省会顺黄河到平阴县,出平阴县向西南三十里地,就到了山脚下了。进山就不能坐车,最好带个小驴子:到那平坦的处所。就骑驴;略微危几乎,就下来走两步。进山去有两条通衢。西峪里走进有十几里的风景,有座关帝庙。那庙里的羽士与刘仁甫常相来往的。你到庙里探听,就晓得详细了。那山里夫帝庙有两处:集东一个,集西一个。这是集西的一个关帝庙。”申子平问得明白,遂各自归房安息去了。
东造听了,连轮作揖伸谢,说:“我自从挂牌委署斯缺,何尝一夜安眠。本日得闻这番群情,如梦初醒,如病初愈,真是万千之幸!但是这封信是派个多么样人送去方妥呢?”老残道:“必须有个亲信朋友吃这一趟辛苦才好。若随便叫个差人送去,便有骄易他的意义,他必然不肯出来,那就连我都要遭怪了。”东造连连说:“是的,是的。我这里有个族弟,明天就到的,能够让他去一趟。先生信几时写呢?就操心写起来最好。”老残道:“明日一天不出门。我现在正写一长函致庄宫保,托姚云翁转呈,为细述玉太尊政绩的,约莫也要明天写完;并此信一总写起,我后天就要解缆了。”东造问:“后天往那边去?”老残答说:“先往东昌府访柳小惠家的保藏,想看看他的宋、元板书,随后即回济南省会过年。再后的行迹,连我本身也不晓得了。本日夜已深了,能够睡罢。”立起家来。东造叫家人:“打个手照,送铁老爷归去。”
街上劈面来了一辆小车,半边装行李,半边坐人。老残眼快,瞥见喊道:“那车上不是金二哥吗?”即忙走上前去。那车上人也就跳下车来,定了定神,说道:“嗳呀!这不是铁二哥吗?你如何到此地,来做甚么的?”老残奉告了原委,就说:“你应当打尖了,就到我住的店里去坐坐谈谈罢。你从那边来?往那边去?”那人道:“这是甚么时候,我已打过尖了,明天还要赶路程呢。我是从直隶回南,因家下有点事情,急于回家,不能担搁了。”老残道:“既是如许说,也不留你。只是请你略坐一坐,我要寄封信给刘大哥,托你带去罢。”说过,就向书店柜台劈面,那卖纸张笔墨的柜台上,买了一枝笔,几张纸,一个信封,借了店里的砚台,草草的写了一封,交给金二。大师作了个揖,说:“恕不远送了。山里朋友见着都替我问好。”那金二接了信,便上了车。老残也就回店去了。不知那曹州府未的差人究竟是否缉捕老残,且听下回分化。(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