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逢美色。如同饿虎吞羊;一个心慕少年,好似渴龙得水。农户妇,脾气淫荡,本自爱耍贪欢;佛门人,手腕高强,恰是能征惯战。汆的氽,粜的粜,没一个肯将伏输;往的往,来的来,都普通愿辛苦着力。固然老衲人先开便利之门。争似小黎漫领菩提之水!
美色向来有杀机,况同释子讲于飞。
那老衲人淫兴虽高,精力不济,开初搂抱推拒时,已此有好些流精淌出来,及至于事,未几一会就弄倒了。杜氏本等不耐烦的,又见他如此风景,未免有些不敷之意。一头走起来系裙,一头怨报导:“如此没用的老东西,也来厌世,死活缠人做甚么?”老衲人晓得扫了兴,自发败兴,急叫门徒把门开了。
那老衲人出于俄然,未曾办理,又道是上天显应,先吓软了。那边还遮饰得来?只得叩首,说不出一句。林公叫取夹棍夹起,公然招出前情:是长是短,为与智圆同好,争风致杀。林公又把智圆夹起,那小和尚柔脆,一发禁不得,套上未收,满口招承:“是师父杀的,尸见埋后园里。”林公叫皂隶押了二僧到园中。掘下去,公然一个妇人,项下勒断,血迹浑身。林公喝叫带了二僧到县里来,取了供案。大觉因奸杀人,问成极刑。智圆同奸不首,问徒三年,满日出产业差。随唤井杜两家出去认尸领埋,方才两家疑事得解。
那老衲人见妇人挪动了脚,赶紧先走出来,开了卧房等待。小和尚陪了杜氏,你看我,我看你,同走了进门。到得里头坐下了,小沙弥掇了茶盘送茶。智圆拣个好磁碗,把袖子展一展,亲手来递与杜氏。杜氏赶紧把手接了,看了智圆丰度,越感觉敬爱,偷眼觑着,有些魂出了,把茶侧翻了一袖。智圆道:“小娘子茶泼湿了衣袖,到房里薰笼上烘烘。”杜氏见要他房里去,内心已瞧科了八九分,怎当得是要在里头的,并不推阻,反问他阿谁房里是。智圆领到师父房前,晓得师父在里甲等着,要让师父,不敢抢先。见杜氏进了门里,指着薰笼道:“这个上边烘烘就是,有火在里头的。”却把身子发展了出来。
智圆自师父出了房门。且眠在床里等师父动静。只听得对过房里叫唤罢,就劈扑的晌,内心狐疑,跑出看时,正撞着老衲人拿了把刀房里出来。瞥见智圆,便道:“那鸟婆娘可爱!我已杀了。”智圆吃了一惊道:“师父当真做出来?”老衲人道:“不当真?只让你欢愉!”智圆移个火,进房一看,只叫得苦道:“师父直如此下到手!”老衲人道:“那鸟婆娘嫌我,我一时性发了。你不要怪我,现在事已如此,不必游移,且并叠过了,明日另弄个好的来与你欢愉便是。”智圆苦在肚里,说不出,只得随了老衲人拿着锹镢,背到后园中埋下了。智圆公开垂泪道:“早知这等,便放他归去了也罢,直恁地害了别性命!”老衲人又怕智回烦恼,越越的撺哄他欢乐,瞒得水泄不通,只要小沙弥怪道不见了这妇人,倒是娃子家不来跟究,以此无人晓得,不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