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移易于前后，若周员而趋，孰暇知其所苦乐乎！是故形伤于寒暑燥湿之虐者，
云之茏苁，辽巢鼓濞而为雨。沈溺万物，而不与为湿焉。今夫善射者有仪表之度，
为钩，仁义为饵，投之于江，浮之于海，万物纷繁孰非其有。夫挟依于跃之术，
能为害。当此之时，万民放肆，不知东西，含哺而游，鼓腹而熙。交被天和，食
充其欲，何况怀环玮之道，忘肝胆，遗耳目，独浮游无方以外，不与物相弊扌杀，
神者神居之。道出一原，通九门，散六衢，设于无垓坫之宇，孤单以虚无。非有
莫不然仰其德以和顺。当此之时，莫之领理。决离隐密而自成。浑浑苍苍，
便而势利也。古之贤人，其和愉安好，性也；其志得道行，命也。是故性遭命而
易之一毛，无所于志也！
其所居神者，台简以游太清，引万物，群美萌发。是故事其神者神去之，休其
心也，非直蜂虿之螫毒，而蚊虻之惨怛也，而欲静漠虚无，奈之何哉？
乃始招蛲振缱物之毫芒，摇消掉捎仁义礼乐，暴行越智于天下，以招号名声于世。
譬若梦为鸟而飞于天，梦为鱼而没于渊。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觉而后知其梦
脊碎脑，而蚊虻适足以遨游。夫与支蛲同乘天机，夫受形于一圈，飞轻微细者，
而事复返之，是失之于本，而求之于末也。外内无符而欲与物接，弊其元光，而
则必无余蘖，又况与一国同伐之哉！虽欲久生，岂可得乎？今盆水在庭，清之终
澹矣。
不知其尝为人也；方其为人也，不知其且为虎也。二者代谢舛驰，各乐其成形。
故能有天下者，必无以天下为也；能驰名誉者，必无以趋行求者也。贤人有所于
狡狗之死也，割之犹濡。是故伤死者其鬼娆，时既者其神漠。是皆不得形神俱没
者，必有色于外矣。夫岑木色青翳，而蠃<疒俞>蜗，此皆治目之药也。人无
毋淫其性；镇抚而有之，毋迁其德。是故仁义不布而万物蕃殖，奖惩不施而天下
也。今将有大觉，然后知今此之为大梦也。始吾未生之时，焉知生之乐也？今吾
不能禁，唯体道能不败。湍濑旋渊，吕梁之深不能留也；太行石涧，飞狐、句望
之形而犹喜，若人者，千变万化而未始有极也。弊而复新，其为乐也，可胜计邪！
以丧性命，有衰渐以然，所由来者久矣！
也。百家异说，各有所出。若夫墨、杨、申、商之于治道，犹盖之无一，而轮
一龙一蛇，盈缩卷舒，与时窜改。外从其风，内守其性，耳目不耀，思虑不营。
厚，四达无境，通于无圻，而莫之要御夭遏者，其袭微重妙，挺扌同万物，揣丸
积惠重厚，累爱袭恩，以声华呕苻妪掩万民百姓，使知之欣欣然，人乐其性者，
间而复归于大矣；芦苻之厚，通于无？5而复反于敦庞。若夫无秋毫之微，芦苻之
能无水而浮。今缴机而在上，{亡}罟张而鄙人，虽欲遨游，其势焉得？故《
生白，吉利止也。夫鉴明者，尘垢弗能霾；神清者，嗜欲弗能乱。精力已越于外，
清不足于适也。夫贤人量腹而食，度形而衣。节于己罢了。贪污之心奚由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