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依然女生呀呀嘿 > 兰花*春以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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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他纵有百谷之心,亦不能容她孤兰一朵。

“我曾经沉默地,毫无但愿地爱过你。我既忍耐着羞怯,又忍耐着妒忌的折磨。我曾经那样朴拙那样和顺地爱过你,愿上帝赐给你的也像我一样坚毅如铁。”

虽如此,但我对他仍然无甚好感。在我看来,他如何的姿势,都是负了她。而他最大的成绩,便是得了马湘兰一世幽兰的倾慕。“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看似风义得通透小巧,看似油滑得没有棱角,可几十年的若即若离,让湘兰欲罢不能,痴迷平生,这类聪明,仿佛就成了伎俩。

公然诗画俱佳。诗写兰花,亦姣美,亦温婉,亦喻人,亦喻事。画中数株兰叶如剑,或微微低垂,或旁逸斜出,有孤石相衬,清风若拂,兰花清雅绽放,似蝶翩飞啜饮,在山间与风相悦,又仿佛有芳馥模糊滴落,香透纸背。

那边风来气似兰,帘前小立耐春寒。

马湘兰边幅虽非国色天香。乃至“姿首如凡人”,但“神情开涤,濯濯如春柳早莺,吐辞流盼,巧伺人意”,固“见之者无不大家自失也”。想来她恰是如兰似竹的那一类才子,不以娇美的边幅媚人,腹有诗书气自华,她用来取胜的是满腹的才情与奇特的本性。

三十年,他们谈诗画,谈风月,谈世事,谈情面,只是不谈婚嫁。

附:

厥后,王稚登举家迁往姑苏,却又与身居金陵的马湘兰保持了三十年的手札来往。

明朝的十里秦淮,是金粉楼台,画舫凌波的歌乐酒浓之地。烟笼寒水月笼沙,夫子庙旁,望月楼边。便是马湘兰的幽居之处。在她的宅第“幽兰馆”中,曲径回廊,竹影清泉,飞檐漏窗,青苔卧阶,极是古韵清幽,如梦似幻。马湘兰是爱兰人,她在院中种满各色兰花,日日悉心顾问,与兰共芳。那些兰,听着清歌曼舞,照着桨声灯影,亦出落得幽雅非常,脱尘脱俗,不负仆人意。不时有慕名者登门拜访,赏花,谈诗,观画,更加一睹才子风华。

所谓幽,沉寂、安适、深远也。郑板桥亦画兰,而他却言,“兰草无人敢笔栽”,可见画兰下笔不易,画出精气神更不易。但是马湘兰笔下的兰,倒是如此的风日洒然,如此的超脱幽清,如此的犹附精魂。

她是秦淮河边的幽兰,芳华绝世,有人观之,有人赏之,有人慕之,有人贵之,却不能被爱人佩之。

这一次祝寿,便是她人生的句号,花光了她统统的力量和灿烂,是她对本身三十年感情的对峙,做出的美满交代。王稚登从姑苏写了信来,“春觉得期,行云东来,无负然诺”,春觉得期,春觉得期,她已经等了三十个春季,足以消磨一世的容光。她像一朵兰花,吐尽了最后一丝芳香,就身心轻巧地落进了土里。她已残落,甚么化蝶而飞,甚么宿世此生,便皆是虚妄。

三十年,她是“自君之出矣,不共举琼扈,酒是消愁物,能消几个时?”看过一轴关于她中年后的画像,幽人独卧,云鬓委地,红颜未老,却为她的春闺梦里人,夜夜斜倚熏笼坐到明。

书中又载,马湘兰为人旷达,性望轻侠,常挥金以济少年。凡是事无益即有弊,她不是油滑油滑之人,又有重义轻财的萧洒本性,如此便经常给本身招来祸端。有一次,昔日曾遭湘兰拒之门外的客人,今时已成礼部主事。此小人成心挑衅,便借了由头逮捕湘兰,并在堂上用心热诚:“大家都说马湘兰了不起,本日看来,也不过是徒有浮名。”马湘兰却临危不惧,以一句“正因昔日徒有浮名,才有得本日的不名奇祸!”反唇相讥。因而,主事主审皆恼羞成怒,更是不肯等闲放过马湘兰,搜刮财帛,逼迫入狱,手腕极其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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