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为疆场,上演的是没有硝烟的战役,尽力以赴,半点不敢松弛,连同呼吸。
附:
是开得过分热烈,过分张扬了吗?榴花开处,贾府的风景至上,抵死奢糜,好似鲜花招锦,烈火烹油。榴花谢,恩宠罢,厄运接踵而至,元春的花期过了,贾府的繁华就败了。在灰烬中重溯过往,统统的大喜大悲,繁华空寂,都不过是花着花落的红楼一梦。一炬寒灰冷,往昔徒然空消逝……真是深深深深的悲。而大梦归时,身亦如露如电,大彻大悟之余,是忘言。
那股吉祥的草本味道,带着震慑与畏敬,却直让人表里安然。
蝉鸣极灵性,又极憨。在稠密的树梢筑巢而居。蝉鸣也是新的,一声一声都是脆的,先在树叶里尝尝探探地发作声响,然后再是一大片一大片地连接起来,像撒开了网,全部季候都被收拢在内里,听着高一声低一声的蝉鸣长日子。如有人语,嗓音稍稍大了些,那些蝉声就会漏了网似的戛但是止,但只需半晌。又重新续上――好似那张网,被谁敏捷无缝地补上了,继而又是高一声低一声地喊起来,唱起来……
我想,榴花定是和我一样,会比较喜好这一类的出身与收梢。
小荷翻,榴花开欲然。开欲燃,实在早就已经燃起来了。“猩血谁教染绛囊,绿云堆里润生香。游蜂错认枝头火,忙驾南风太短墙。”枝头满是红红的小火把,燃烧得噌噌的,连四周的氛围也点着了。看在眼里,满是怦然心动,痴痴地望着那红色,淬火孜孜的红色,不晓得要用如何的语句来描述。直感遭到词穷。
夕雨红榴拆,新秋绿芋肥。
初夏的雨水,像榴花的花色一样饱满丰盈,肥过新秋的绿芋,敞亮得能耀疼眼睛。榴花开欲然,亦清雅,亦吉祥。蝉鸣,琴韵,绿荫下的落子之声,碧纱窗里的水烟袅然之音,都将目睹一场花拆,像见证生射中另一种高兴的脆响。
榴花花语:幸运完竣,成熟的高兴。(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初夏的榴花开起来,却有春梦般的质地。
微雨以后。天空清澈,倒映出小池中的藕风轻摇,圆荷泻露。真是美。她被这美挑逗。理云鬟,整花钿。玉盆纤手弄清泉。清泉是花开,开在她的掌心,开在她藕节子一样的手腕边,闪现出珠贝的形状。一颗一颗,不断地绽放着,流泻着。滚落着。
亦禅亦道的王摩诘在诗中如是写。
一轴鲜鲜的小光阴,带着榴花薰风的美感,都雅,好听,好闻,折一阙在手,阳光下的陈年初吻一样,亦暖,亦凉,亦活泼,亦羞怯,亦古旧,亦新鲜,那样的颤颤惊心……仿佛任何一处纹理温度都能够相通天真……
比方苏轼的这一阕《阮郎归》。
竟想起《红楼梦》里贾元春的判词:
一首好的诗词,令民气动之余,还能带来各路的感官享用――视觉,听觉,嗅觉,味觉,乃至,触觉。
亦有人博弈。吵嘴相对,有人倏忽光复一局光阴,有人刹时丢失半壁国土。
初夏的女子是即欲入眠的小青花蛇。凉飕飕的皮肤,温热的内心,迷恋深闺里的绣花小枕,鸳鸯被衾,慵懒的眼神,又颓靡又含混。迷死小我。
榴花是官方植物中的五瑞之一。看过驱鬼的钟馗像,戴一顶尖顶软翅纱帽,穿一领内红圆领蟒袍,束一条金镶玉带,踏一双翘头皂鞋,手拿一把青锋七星宝剑。特别招趣的是,他头簪一枝榴花,铜铃眼一瞪,榴花一摇摆,好似要吐焰普通,野艳艳的,如同灵光福祉,照着人间万壑烟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