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季晟盯着她看了半晌，疑道：“你莫非真的情愿跟着虞浩霆？我不晓得他是如何哄你的，你小小年纪不知分寸，凭你现在的身份，你觉得虞家会娶你进门做少夫人？”
戴季晟闻言身子一震，咬牙挤出一句：“你跟我走！”
顾婉凝却摇了点头：“有些晚了，归去吧。”霍仲祺还要再劝，谢致轩已看了看表笑道：“这会儿四少恐怕已经打过电话返来了。”顾婉凝闻言颊边一红，低头不语，霍仲祺也沉默一笑。
魏南芸端起桌上的八宝茶抿了一口：“我们老四的私事，你们干吗这么上心？”
他此言一出，霍仲祺和顾婉凝都是讶然，只听他接着说道：“客岁他在华亭的凯丽丝夜总会熟谙了一个女孩子，他就跟人家说他叫谢致轩。”
说罢，还是忍不住又问：“是有甚么事吗？”
顾婉凝方才进了房间，电话就响了，她接起来应了一声，公然是虞浩霆：“我听他们说致轩带你看戏去了，看的甚么？”
顾婉凝出来一见是他，便道：“谢少爷就不必去了，你找别人来也是一样的。”
虞浩霆听了，声音低了一低：“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记得你喜好《寻梦》里那一段‘江水儿’，是不是？”只听那边静了一静，顾婉凝才说：“我固然不大懂，但是也感觉季老板唱得很好。”
戴季晟动容道：“你如许信他？”
顾婉凝道：“四少的侍从官太惹眼了。”
顾婉凝点头道：“不必了，我家里甚么都不缺。”
戴季晟苦笑道：“清词，当年的事是我咎由自取，你如许想我，我无话可说。但是，你既然如许想虞浩霆，那你和他在一起又有甚么意义？”
第二天吃过午餐，谢致轩就接着了顾婉凝的电话，说要回家一趟，叫他不消跟着。谢致轩揣测她是因为处境难堪，不肯张扬，便备了一辆车子等在门口。
台上刚唱《言怀》，顾婉凝便低低一笑，霍仲祺见她笑了，心下一宽，凑趣道：“如何了？”
霍仲祺听了，沉吟一笑：“约莫是因为情之一字，古今中外都是一样的。”
顾婉凝嫌恶地看着他：“虞浩霆留着我算是金屋藏娇，我到戴司令府上，去做甚么？给戴夫人做丫头吗？不晓得您带了我归去，筹算如何跟尊夫人交代？”
外婆神采一黯，“那你别坐在外头吹风了，我们出来说话，我屋里和缓。”
顾婉凝疑云顿起，扶着她外婆转过客堂往阁房去，却不料，一推开半掩着的房门，略显阴暗的寝室里竟然站着两小我。
俞世存见戴季晟返来以后一言不发，便谨慎翼翼地问道。他在戴季晟身边已经二十多年了，最是清楚当年的旧事。开初，江宁传回动静提及虞浩霆交了个女朋友，不时带在身边，极其宠纵，他和戴季晟都一笑置之，并未放在心上，却千万没想到，虞浩霆这个女朋友竟然会是顾婉凝。
虞浩霆听她欲言又止，语气似有些慌乱，唇边浮出的笑意更浓，他想说“你是不是有甚么话怕接线的听了去？”却毕竟忍住没有开口，只悄悄地说道：
顾婉凝先是一怔，随即掩唇而笑，霍仲祺却已急了：“你胡说甚么？！”
戴季晟皱眉道：“那你如许跟着他，将来如何办？”
顾婉凝没有接他的话，沉默半晌，才游移着问道：“你……甚么时候回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