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衾也叹了声:“亦鸾,你之遭受,重生后会是如此,任谁都没法对你横加指责。但你心魔,却并非重生后才有,而是从青帝之时,就已埋没。”
当年拜在青帝门下的门徒无数,但那也都是在他成名以后,慕名前来的修士。
顾清岚也曾想过此节,先前他只当那是因他灵根在琉璃镜中重塑,才会如此,到这时他才了然,微微闭目,轻声说道:“是因我对洛宸和天下之民气灰意冷,只愿冰刀霜刃相加,不肯再做回阿谁待谁都和顺若水的青帝。”
“他知你慈悲为怀,哪怕将这些人的筹算奉告与你,你只怕也不会对他们加以惩罚,反倒显得他非常多事。他又不想你持续坐在高位,被如此多的人日夜嫉恨,就半推半就从了那些人。
夜衾点了头,微微苦笑:“这么多年来,我将本身困在那一日,不过是想起码那一日,亦鸾你是仍在的。”
夜衾又叹了叹:“亦鸾,你待天下人皆有情,这些情义却又一再横遭歹意叛变,也恰是这些情义,将你困在原地,令你没法再超脱俗世尘凡。
此次他身为局外之人,看着青年洛宸将他亲手为他锻造的佩剑刺入他的胸膛当中,看着青年眼中涌上的错愕另有悔怨。
他想着就微叹了叹,对夜衾笑了一笑:“念卿,我还是没能勘破心魔,叫你绝望了。”
他想起洛宸年幼时就体贴懂事,他次次闭关,他都守在门外护法,不闹不争,常常送他去闭关之时,还总用莫名担忧的目光望着他,仿佛怕他出了甚么事。
顾清岚终究又听到夜衾的声音,天然也是带几分欣喜的,哪怕做一介孤魂,有个旧识可说得上几句话,也是不错。
顾清岚也推测如许了,苦笑了声:“可那具肉身已经脉断绝,金丹消逝,现在我却也回不去了。”
顾清岚听到此处,微带歉然地弯了弯唇角:“当日我身为顾清岚重生,念卿你是否感觉绝望?”
到了此时,顾清岚心中也清如明镜,晓得为何当他又再次被徒儿叛变,惨遭非命以后,会将本身灵魂封存。
顾清岚知他在镜中看得明白,他也没甚么好坦白的,无法笑笑:“说来忸捏,恰是如此……”
只是此次,端坐在登仙台上的那人,一身绛紫长袍,面庞端肃,却恰是已成了绝圣真人的洛宸。
也晓得到了三十六年后他被李靳重生不久,就发觉出心魔日趋增加,不管他如何参悟,也如何都没法禁止。
也怪不得当年他重生以后,绝圣真人发觉到他能够是青帝复活,会对李靳说他道心不稳,本来也真是洛宸曾是他徒儿,对他知之甚深,才会有此推断。
现在他望着洛宸那和青年时相差无几的容颜,消逝在雷电当中,却突觉肉痛难当,面前回想起的,倒是来自青帝的影象。
夜衾听到这里却不接话,只是又笑了一笑,神采间乃至还带几分满足:“总归我在其间实在无聊得紧,如果旁人也就罢了,我就任他们灵魂飘零,终究散逸无踪。如果亦鸾,我自当将你留下来,今后多了个陪我闲谈下棋之人,岂不美哉?”
果然电闪雷鸣,那一道道闪电俱都打在他护身的结界之上,将那水蓝色结界穿透,而后雷霆万钧,皆都落在血肉之躯上,还是连绵不断,直至将肉身灵魂也都一起击散。
他想起本身飞升胜利那一日,天涯晴空万里,只稀有朵卷云隐现在天涯,聚在登仙台下围观的修士皆都满脸敬佩神驰,唯有洛宸在望着他走下登仙台后,悄悄拭了拭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