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倾,滚荡沸腾的血海蓦地安静,青阳从天下坠落,一个声声响起:“短长,短长,竟几乎让我魂飞魄散,想来,你就是我的地劫!”
血海狂涌,惨叫震天。
这时,那血眼操起金束正欲将遁藏不及的小青侯一部中贯。
“小丫头,你也去吧。”
“婆婆!!”
“桀,桀桀……”
这时,血海中响起冷然的声音:“天演万物,置众生于樊笼,从而演生七情六欲诸般形色,有殛毙、贪婪、爱恨、情仇各种。若言天下之道,唯四字而取,强者保存!夏侯云衣,若非你企图报昔年之仇,我也不必强行历劫而妄造殛毙,我的爱妻也不至于恨我入骨,我的酒保也不至于命亡魂消,而你们也不至于化于这情欲当中!如此说来,你才是祸首祸首!”
远远一观,皓月飘浮于血海之上,而那黏稠的血海则将全部夏城也笼于其下、泼水不进,便连洁白的月光也为其所掩蔽,若非此乃中夜、若非那上空飘着的乃是玉轮而非太阳,此景直若云蒸霞蔚。也不知那血眼妖平生杀很多少生灵,竟凝得如许血云。
老妪笑道:“阿尼,此妖尚未尽伏,我需速回。尘凡骚动,你切莫在此久滞。”又看向夏侯兄妹,轻声一叹:“云衣,你此番妄自外出复仇,是劫是福,犹在两可之间。不过,此事却了,亦当与阿尼一道,速速返来。”
“呼……”
“啊,啊啊,血花,你个老鸠婆,竟然趁人之危!”
“嗯。”
“师尊!”
“青侯!”
无坚不催的青煌剑破开皮肉直入内腹,鲜血激射而出,溅了李锦苏满脸。而青阳则突觉神海激涌如潮,一股神力勃然抖擞,将铁爪一甩,腾身上墙,再一发力,突入血海。以往,他极力一跃最多三两丈,现在却一窜十余丈。
青阳大吃一惊,想纵身接住李锦苏,却站不起家,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跌落于草丛中,当即,忙不迭地从夏侯云衣背上滚下来,一起滚到李锦苏身边,只见李锦苏俯卧地、存亡未知。
那声音欣然一叹,淡然道:“说到底,还是那四个字,强者保存啊。彼苍,果然无情,也真真当死!我吉安东阳平生,自问未曾愧负于心,现在为势所逼,不得不大开杀戒,既是如此,莫怪我无情!”话尚未落脚,血海中浪翻浪涌,怒海滔天之际,又是四条人影‘啪啪’坠落。
“你也来了,不过徒劳罢了。生生与死死,何需眷恋?”安静冷然的声音再响,金束光芒又临。
“大,大蜜斯……”
李锦苏见他怪模怪样的乱咬舌头,还觉得他贪生不肯去,心中又急又怒,当即便自个双手撑地,挣扎了几下,却也站不起家,只得喝道:“青阳,算我李锦苏看错了你!”
青阳目亮如星,垂垂逼近了血海中心,呼吸沉重如山,胸中却升腾起滔天怒焰。
李锦苏、特兰阿尼、小怪兽、白想。
刹时,七道赤光已然将金桥冲散,母子俩人坠在冷街中,只见那七道赤光调头一翻,向血海中奔去,一起嚼魂食怨,将茫茫血海冲得四分五裂,嗡嗡一阵蚁响,已至血眼身周,半晌不断,绕着血眼一阵狂攻。
但闻,一声震天巨响。
七道赤光绕着毒物飞来缠去,未几时竟将满空毒物食了个精光,随后回旋于来人背后,此时再一瞅,这七道赤光原是七类蛊虫,朱蛇、焰蛙、赤蝎、血蚕、火蛛、赭镰、丹蚁。(赭镰,红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