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一观,窈窕才子,绰约如画。
“二爷,您的。”
……
袍角不沾露,青鞋不染泥。
“二爷,你要收敛收敛你的性子,莫要伤了人。”当路过一片竹笋地时,青青冬笋已然冒尖,一群采竹人正在林地中弯身繁忙,青阳不忘交代老狗。
青阳却仿若未见,皱着眉头问道:“李大蜜斯芳龄多少,五行起于何时?”
远远见得,一人一狗,一白一黄,闪动在密林里。
待至山下,李锦苏叫停了车,站在车辕上搭眉一望,山势不高,模糊约约间,只见一人凌身于绝顶,一身灰白长衫,一点青光酒葫芦。
老狗朝着竹林外吠了一声,然后冷冷地看了一眼它爪子下的保护首级,又伸出腥红的舌头,在森然獠牙上卷了一下,这才将那三魂已去两魄的保护首级放开,慢悠悠的摇了摇尾巴,“嗖”的一声,窜入篱笆墙内,蹲在了阶上,搭拉着脑袋,好似它从未分开过一样。
“大蜜斯,我去看看。”
“汪汪。”不知何时,老狗已将骨头咬碎吞了,拖着掉毛大尾巴,叫得有气有力,好似嫌青阳啰嗦。
满心迷惑的李锦苏钻入马车,按原路回返,一起上都在回想,不知怎的,那张浅显而又浅显的脸却越想越恍惚。
又臭又骚,另有点疼。
李锦苏嘴上虽呵叱着保护,内心也有些奇特。
老狗得了骨头,慢吞吞的街到角落里,一边啃,一边瞧着李锦苏,眼里明灭着莫名的光。青阳走到阶上,拧着一面青草席,铺在院中较为洁净的处所,笑道:“舍中粗陋,不堪待客,尚请李大蜜斯莫嫌。”说着,随便捡了块木头蹲于其上,且摆手表示李锦苏入内坐草席。
俊山多奇秀,蜀山连绵千里,贯出异侠与豪客。
他如许一而再,再而三的窥测人,李锦苏心中早已不快,回身便走。待再次撑起桐油伞时,柳眉微竖,面上已结寒霜,却听他再道:“大蜜斯且慢!”
她虽从未见过那位青阳先生,却也频频听闻此人的事迹:替人算命理,说是冬来必得子,成果春来复得女;替人看阴宅,说是紫气云来,成果福分太浓,紫得发红,导致阖家犯事,被发配边陲。
蒙蒙胧胧,直若雾绕青山。
“李锦苏,求见青阳先生。”
谁知,青阳却自顾自的掐动手指说道:“庚午年、庚子月、甲申日,子时四刻,天阴属水,再稀有日便十六……”
保护首级不觉得然的接口,他们说的这个青阳先生,在青阳镇上,也就是个走街窜巷的神棍,遇见活人,替人看相算命,碰到死人,为人查风辩水,待到秋黄不接的时候,则多亏李家布施,要不然,以那神棍的三脚猫本领,早就饿死了。
李锦苏心中早有疑虑,但父命难违,再加上她也不是那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笼中鸟,便只能来到这黄樟树下,擒着桐油伞,悄悄等待。
李锦苏花容失容,众保护呆怔当场,事发俄然,想救也救不了。
“开口!”
马车逐步消逝于苍苍竹海,青阳从石头上跳下来,绕过草舍,向大山深处走去,边走边道:“二爷,我有事要出去几天,你要看好家。”
篱笆墙有大半人高,但对于它来讲,却来去自如,若非亲眼所见,李锦苏毫不敢信。而此时,苍翠的竹林中走来一个身影,垂垂的越行越近,身形颀长,袭着灰白长衫,手里捉着一个青瓜酒葫芦,脸上挂着如有若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