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再来！哎你瞧这块毛料，石皮都出水了，必然有翠！”
钱掌柜哈哈笑了两声，“君子也有成人之美，七娘有此心，就等有一天将它凿磨出世，再请老朽来品鉴罢！阿福，去，将我收在柜子里的阿谁砚匣搬过来！”
“你看这走线，太硬了……”钱掌柜摸了几十年的石料，不但经历丰富，且颇通讲授，“……金线不是老坑特有的，很多坑种都有这丰度，但老坑的金线、银线更温和规律……”
“先花后叶……哪有长开不败的事理。”
沈砚笑盈盈看着，只她晓得本身压着心跳，大半心神放在了隔壁翡翠铺。却再没在人群中发明阿谁男人的气味，这让她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
钱掌柜见她清眸淡定，不由摸了摸山羊胡，老怀欣喜，“七娘子惑而不自疑，看来是真学进了很多辨识之术。不错，这是端溪砚石，七娘子心中存疑，应是在为此料是否为老坑种而扭捏对吗？”他见沈砚点头，又拿起一块石料递给她，“七娘再好都雅看，这二者的不同。”
沈砚由她们玩闹，只跟在钱掌柜身边学辨石。
沈砚受教，眼波一转，“还请徒弟再帮我多挑几块，我归去好对比着渐渐揣摩。”
沈砚向老掌柜浅笑请安，两人也不废话，就站在门口的砚石堆里挑遴选拣。阿福没说错，选料最宜在雨天或雨后，因石材沾了水才轻易看清纹理、色采和瑕疵。这还只是最简朴的，案板上的这大大小小三五十块虽都是砚石，但如何辩白产地、坑洞、石质，却不但凭眼睛。
而江南，郓州，莱州，蓬阳，荆南，还陷在缠绵的春雨里。
“……你细心看这金线，它不是金色，是土黄色。再翻过来，你细心看侧面石皮，这儿有个苔斑，瞧见了没有？”钱掌柜指着一个恍惚的小青斑给吴娘她们传看，“青苔斑点是朝天岩特有的，下回记着喽！”
“快让我也瞧瞧，还是头一回瞧见带眼的！”
哄闹声叫几人都吸引了重视力，沈砚也顺势望畴昔。隔壁赌石圈里，内里除了店里坐着解石的玉匠，似另有个蓝衣人，而阿谁非常有压迫感的男人……这会儿看着除了格外高挑些，再没那丝叫她顾忌的骁悍气。
那眼里并没有甚么本色，和她如出一辙。
“可不必然呢，我听娘子说松花石也有这个色的……哇这块这块！上头有石眼！”
沈砚讶然，忙回绝道：“不成不成，君子不夺人所爱，徒弟且收着收藏罢。”
金石巷是个浑称，只因这儿堆积了乌镇诸多金石刻玩铺子，就连原胚石料也有囤货。制砚第一步就是遴选石料，虽说沈砚才入门，当今凿磨甚么都不过练手之作，但她每次都寻机亲身来选料，从不假手别人。
吴娘昂首叹道：“真是美极了，可惜再晚半个月就要干枯。”
这么一想，便觉在寺里逛着也没滋味了。沈砚起家道：“吴娘，走罢，我想去金石巷再买几块石头。”
“阿福，”吴娘上前一步笑道，“又要费事你们了。”
“对了！”钱掌柜忽的想起一事，回身对沈砚笑道，“七娘芳辰在蒲月里，想来此次买了很多石料，说不得半年后才气再见。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儿有块上好的洮河石就此时送予七娘，权当贺礼了。”
“嘿客人你挑这块，我老郭眼睛可亮着，这块必定能解出绿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