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梼清楚瘦子的德行,也懒得再催,转头逗弄瘫软如死的少女,看着她绝望惨白的脸,洋洋对劲道,“小娘皮,几次三番还是落在我手上,这是你的命——”
两人在城中绕了数圈,青年固然奸刁,终不如苏璇腿劲足,追久了力量不继,逃过一条窄巷时被一鞘抽在腿上,从屋脊骨碌碌滚下,狼狈的跌在街上。刚好一个地痞瞥见,惊得扯嗓子叫唤起来,“四周的都出来,硬点子挑事!幺哥要死啦!”
苏璇动了真火,揪住一个麻脸男人逼问,“那家伙是谁?你们从街上掳走的女孩在哪?”
哪有甚么凶暴的胖妇人,底子就是青年所矫装。此人扮妇人女态毕露,活矫捷现,一回身就成了昂藏男儿,毫无马脚,要不是未得及得换下的绣鞋露了马脚,几乎给他蒙畴昔。
那男人身形健硕,合法青壮,暴露的臂膀刺满青纹,脊背冒着热汗,系了一方粗布围腰,正凿弄一块细弱的船木。大抵劳作累了,听得扣问停动手,在一旁的大缸兜了一瓢水浇下,甩去头上的水渍才道,“没看到甚么妇人。”
青年的策画虽好,不推测他在城中奔逃太久,迷药的效力逐步退了。少女迷含混糊醒来,发觉地点之处又黑又狭,竭力扶着桶壁要起来,木桶失空侧歪,从车上霹雷滚落。来往的路人走避之余,见桶中竟然摔出一个水灵灵的少女,不由哗然骇怪。
麻脸男人也算硬气,一径的破口痛骂,不肯回话。
一时看似高山,一翻过屋脊便是数丈深的陡坎;一时已至绝处,上去后才发明藏着数层更高的坡峦。闲时安步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之喜,追起人来却平增阻障,格外恼火。
一番恶斗暂未伤着青年,已刮倒了两三个路人,伤者叫得极惨,吓得百姓四散而逃,哪敢再围观,人来人往的大街刹时一片空荡。
花间梼血脉俱凝,近乎本能的弹身而避。
笑面饕哈的一笑也不打话,腕间一甩,满天乌钩朝青年兜来。
这厢鸡飞狗跳,那厢青年好轻易抛弃苏璇,他潜至城南的一间破宅内,摸出一套衣服换上,用土布缠头,面上抹了些灰泥,身形一佝,双肩下垂,顿时形神俱变,如同一其中年夫役,哪怕擦肩而过苏璇也一定认得出。
青年仓猝赶开围拢的路人,将女孩抱回桶中,压上了一块重木,推着木车刚要前行,俄然一个凶神从天而降,哗啦劈碎了木桶,揪起内里的少女打量。
少年气味渐沉,盯着梼饕两人,俄然道,“带上她,避远些。”
笑面饕不睬他的催促,兴味的呲牙,“让我耍弄耍弄,寻点乐子,削成小我彘如何。”
青年几次遇险,却灵狡如狸猫,在刀网下蹿来避去险险支撑,可惜被两人一头一尾堵上,想逃也无机可乘。笑面饕歹意戏弄,乌钩滴溜溜一旋,多了恶毒的窜改,不一会在青年身上刮出了三四个血口。
打扮伏贴,青年推出一辆木车,将屋角的木桶放上去,叹了一声倒霉,拉着向内行去。这单买卖实在扎手,被难缠的小子追得的确要断气,只怪当时吹了大话包管劈面交割,不得不切身跑一趟,等货一交,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
对方神情安然,全无一丝可疑之处,苏璇不断念又问了一句,“她方才还在此地盘桓。”